“这孩子就是这样,”顾茵把布条藏起,有些生气地道:“只要我一眼看不到,就没人管得了他。从前在镇子上的时候,我们县太爷押送犯人去府城受审,他就敢跟着一道去。我和他奶找了整整一夜,才听人说他出城去了……”
或许是知道了顾野的消息,心绪激动,或者是之前和青年随口唠叨养成了习惯,不知不觉间,顾茵就说了好长一串话。
灶膛里的柴火“哔啵”一声响,顾茵才回过神来,歉然道:“对不住,我话多了。”
青年用柴火钳拨弄了一下柴火,轻声道:“无碍。”
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人和他说这种家常话了,少时只觉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值一提,到了现在恍然回身,方才明白这种零零碎碎、平平淡淡的日常有多难能可贵。
顾茵看着灶膛里跃动的火苗叹了口气,顾野主意大,她鞭长莫及。然而前头她挟恩求报,求着青年帮他传了话,此时却是再不好开口拜托对方长久地看顾自家崽子。
她心里揣着事儿,就有些坐不住,起身又擀了一些面条放到锅里,顺带着把剩下的鸡肉也拆出来,拌上酱汁和佐料。
等到面条熟透,她用海碗盛出,把刚才给小皇帝准备的黄瓜丝、木耳丝等剩下的菜码也码上,再放一个鸡腿上去,重新坐回灶膛前。
“吃吧。”
青年自诩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毕竟打小他家家境虽然在村里还算不错,但他娘的手艺实在是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后头从军,那更是风餐露宿,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然而前头在她身边待了一个月,舌头居然变刁钻了。
到了这山上,他在外头待的时间更长,吃的是大厨房的大锅饭,听说那大师傅也是寒山镇上极为有名的师傅,可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吃着不香,觉得不如她随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