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块。”
钟谚青在一堆石头里挑出两块扔给盛言楚,龇着大白牙道:“江南府城中大大小小的书院不下百来所,我选了两所最好的书院拿石头刻了送给你。小秀才,你明年就要下场乡试了吧?那我就提前恭贺你桂榜高中!”
除了两座书院和江南府的大河,钟谚青还送了一大包风景画,钟谚青就跟上辈子旅游打卡的人一样,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就刻一二有趣景色留作纪念。
盛言楚很喜欢石上作画的艺术品,去年钟谚青送给他的石画他都放进了小公寓,如今又有这一堆好看的石画,盛言楚心中徒增一股集邮的成就感。
如果他擅长丹青,他怕是也会跟钟谚青一样每到一处就画一幅,送人或是自留都挺好。
钟谚青在郡守府呆了大概十来天,这十来天,盛言楚本以为两人能相处的非常融洽,可自从卫敬听闻钟谚青这个侄子去年连童生都没考中后,卫敬沉思了片刻,将窝在密室中看书的盛言楚拎了出来。
从那之后,除了盛允南这个学生外,盛言楚又多了一个十四岁的小跟班,这下‘盛小夫子’的头衔彻底摘不掉了。
甩着小皮鞭咬牙切齿教了十来天后,盛言楚对钟谚青这个大龄学生彻底放弃,钟谚青走南闯北十来年,其实底子并不薄弱,问题是钟谚青有多动症,还没学两句就跟盛言楚唠起嗑来。
为此盛言楚头疼的厉害,好在盛言楚七月底要复课,一到时间,盛言楚就火急火燎的收拾好包袱滚回了静绥。
至于钟谚青,呵呵,卫敬替其找了个严厉的西席先生,据说后来钟谚青被那位西席先生折磨的一天瘦一斤,忍无可忍,钟谚青连夜从郡守府逃了出去。
盛言楚听到这消息后笑到在地上打滚,打趣的骂了一声活该。
惬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回到静绥后,盛言楚的节奏又开始快起来。
按照三年两考规矩,今年八月依旧有院试,本来书院的教谕都要奔赴郡守陪考,但顾及明年有不少秀才要下场乡试,故而留了一些教谕守在静绥县学。
八月复课后,盛言楚明显感觉到书院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平时喜欢揪他头发的赵蜀每天不是背书就是做题,其他同窗更是如此,也不管食馆的饭菜有多难吃,只要院里的古钟一响,大家就跟约好了似的往食馆蜂拥冲过去,然后狼吞虎咽一番就往秀才坊赶。
院子大树石桌旁,盛允南将程春娘亲手做的饭菜一一端出来,见走廊上走过一群神色匆匆的秀才,盛允南将筷递给盛言楚,问道:“叔,你紧张吗?”
自打从临朔郡回来后,盛允南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弦的古琴,但凡盛言楚咳一声,盛允南就要担惊受怕好多天。
书院的秀才们都在夜以继日的备考,他叔若是这时候生了病可就完蛋了。
盛言楚执起筷子,刚准备说话,低头一看发现竹筒里盛着白白的鱼汤,顿时黑了脸。
“叔,奶知道你不吃码头的鱼,”盛允南忙解释,“这是家养池里的鱼,奶特意挑了两条鲫鱼炖汤给你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