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是一等?”木秀才得意洋洋的转过身。
盛言楚踮起脚张望,只见岁考榜第五等名单首位就是‘木勤’。
“木兄,你降为五等了!”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木勤心神一散,撒开了脚丫往回跑,看清自己的名字落在五等秀才榜上, 木勤愕然不已:“怎么会这样?我分明答得相当好,即便排不到一等首位,也不会降级啊……”
岁考榜一放,书院的秀才顷刻沸腾了起来,像木勤这样平日用功的秀才掉落四五等的比比皆是,现场顿时一片哀嚎。
赵蜀从人堆里挤出来,脸上带着悲愤:“简直胡闹!”
盛言楚在第三等岁考榜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听到赵蜀的谩骂声,盛言楚表现的极为冷静,问道:“你排在哪?”
这次岁考榜明显就是吴记为了揽财而做的伪榜,看到自己的大名挂在第三等,他一下没了心情再往下看。
“呵。”赵蜀额头上一团黑气,怒极:“盛小弟定猜不到,那狗官竟将我排在第六等!”
“第六等?!”盛言楚脸色一僵,第六等最为难堪,也最为耻辱,是会被革除功名的。
这位吴大人还真的敢乱点,赵蜀学问不低,若无意外,赵蜀定能在后年的乡试拔得头筹,吴记身为静绥的父母官,合该敬着赵蜀才对。
赵蜀强力忍住骂人的冲动,绷紧嘴角悲叹道:“枉我读了近二十来年的书,竟一朝毁在贪官手中。”
盛言楚抬眼四下看了看,见凉亭处有几个官差把手,便拉着赵蜀去对面的湖边。
“赵兄别难过。”
盛言楚丝毫不慌,觑着凉亭上的岁考榜,道:“吴大人提前一天放榜,为的不就是让咱们拿着银子去衙门找他吗?咱们都是从廪生秀才被降下来的人,总不能眼睁睁的任他摆布。”
“他要银子,难不成咱们还真的要给?”赵蜀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挂在第六等上,只觉受了天大的折辱。
盛言楚沉下面孔:“岁考榜都下来了?咱们不拿着银子去衙门,那狗官能善罢甘休?”
“真要拿银子?”
盛言楚嗯了一声,不拿不行。
赵蜀脸愁得能滴雨,萎靡支吾道:“盛小弟,我身上半个子都没有,何况…何况我昨日才跟你嫂子闹了一场,她若是知道我得罪了新来的县太爷,是断断不会拿银子给我的。”
盛言楚被赵蜀这一面担心受怕的‘小媳妇相’弄得忍俊不禁,提点道:“赵教谕昨日已经去各处乡下找即将下场县试的书生写御状,咱们给银子不过是为了稳住狗官,等御状递到郡城,咱们送出去的银子自然而然就能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