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王永年骂了个底朝天,好在梁杭云尚且有理智,拼死摁着后院的门才没让外边的食客进来看热闹。
院子里谩骂声和劝解声声声入耳,屋内盘腿而过的盛言楚听得面红耳赤,倒是对面的男人很淡定。
第二次见,盛言楚依旧不看正视男人的眼睛,太辣眼了,他一贯走得是温文尔雅的书生路子,像男人这般不伦不类打扮的少有。
男人长手拢了拢胸前红衫,遮挡住白皙的皮肉后,盛言楚这才看过来,手中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咬着腮帮子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说过了,我跟王永年没什么关系,他在书院是时常跟我套近乎,但我几乎都没搭理他,便是和他说话也是拘着礼没越过线……”
男人静静听着,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盛言楚边说边观摩男人的表情,见男人在笑,盛言楚微微愣神,不假思索的问:“你来找我不是为了王永年?”
闻听此言,男人搭在膝盖上的玉手动了动,轻微的动作泄露了男人心底的不安和局促。
可见识过光怪陆离之人的男人只慌了一刹就稳住了心绪,笑了笑道:“永年时常跟我说静绥书院有一个书生生得聪慧可人,他见一面便心魂荡漾,我就问他可敢将心事说给那书生听,他说不敢,唯恐玷污了神明。”
举杯喝茶的盛言楚险些一口水喷出来,他是不是要谢谢王永年对他手下留情了?
男人是笑着说的,如清泉般的眼眸却微微泛红,盛言楚见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若面前是女子,他自当要劝这女子离开王永年这个渣男。
可对象换成男人后,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王永年能不能人事好像都不重要。
“那什么……”盛言楚到处找话题,“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呢?”
刨除男人和王永年的弯弯绕绕,盛言楚更想理清的是他跟男人为什么会长得如此相像。
“月惊鸿。”男人一脸柔和,口气软绵:“从我记事起就是这个花名。”
“为何会流落到静绥兔儿馆?家中可还有人在静绥?”盛言楚热切的问。
贫苦人家将孩子送到花街的事数不胜数,前些年梁杭云两个貌美的双胎妹妹不就险些被卖掉了吗?像这些有姿色的男男女女大多会在十几岁时出来接客卖艺,面前这个男人也是吧?
见盛言楚刨根问底,月惊鸿没恼,不急不缓道:“我幼年长得很瘦很小并不好看,鸨爹疼惜我,只让我在馆里做端茶倒水的活计,我也争气,慢慢学会了鸨爹做生意那一套功夫,故而我长到二十又二都没让我抛头露面,至于家中人——”
“二十又二?!”盛言楚尖叫一声,“你都有二十多了?”
瞧着像十七八呢!
男人莞尔:“过了年该二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