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秀才,你这又囤菜又囤米面的,莫不是明年想卖一年的酸菜炖饭不成?”
“这整的就跟逃荒似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不是静绥本地人,怕是不了解静绥的气候,咱们静绥冬天从来就没听说过会有雪灾。”
“就是,我看小秀才多半是书读多了杞人忧天咯——”
这些妇人的嘴一向碎,盛言楚只当左耳进右耳出。
锁好偏房的门,盛言楚拍拍盛小黑的脑袋,意思是让它有事没事就过来看看这门。
盛小黑黑蓝的眼珠子眨呀眨,盛言楚心领神会,悄悄从小公寓中取出一碟子火锅牛肉卷放到手中,盛小黑忙摇着尾巴凑过来。
程春娘刚去锁了院门,见儿子对着她跟盛小黑嘀咕,哈气劝道:“玩什么呢?赶紧进屋去吧,外头冷的很。”
盛言楚麻溜的将手中的牛肉卷往盛小黑嘴里塞,闻言蹭的站起来:“娘,您先睡吧,我喂了小黑就睡。”
“行。”程春娘好脾气的笑笑,看了一眼盛小黑鼓囊囊的狗嘴,对盛言楚道,“你看着它点,可别让小黑再嚯嚯我厨房里的腌鱼腌兔了。”
盛小黑是狂热的食荤者,而且胃口极其的大,一天要吃好几顿。
下半年锅子铺生意好,程春娘倒也舍得买骨头给盛小黑吃,只是盛小黑吃饱了就喜欢胡闹,尤为喜欢窜到高出将房梁上的腌肉咬下来把玩。
盛言楚摸摸盛小黑滑不溜秋的毛发,龇着牙警告:“听到没,不许再乱咬家里的东西!”
盛小黑嗷呜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入夜后,风愈紧愈大,盛言楚躺在小公寓里都能听到屋外寒风的呼啸声,雪也越下越大,之前下的还是轻飘飘的鹅毛雪,到了后半夜,北边来的寒流将满天飞舞的雪花吹成冰球一样的雪团砰砰的往大地上砸。
盛言楚听着冰雹噼里啪啦的声音睡不着,便悄悄出了小公寓去柴房里搬来几根厚实的木柴丢进他娘屋子里的火炉中,木柴有点潮,他对着炉口吹了好几下才点燃。
程春娘是被冻醒的,听见房里有动静,她赶忙揉揉眼,却见儿子蹲在那鼓着腮帮子一个劲的吹火,程春娘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也没翻身,自当没看到这一幕闭着眼接着睡了。
等木柴燃起来后,盛言楚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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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盛言楚尚睡的迷糊,就听盛小黑的爪子在他房门上刺啦刺啦的挠。
屋外程春娘一手端着热乎乎的牛杂汤,另外一只手敲门:“楚儿,醒了没有?”
盛言楚嗅到喷香的牛杂气味,宛如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蹦下来,一推开门,瑟瑟寒风就跟七八岁的小孩一样蜂拥的往他怀里挤。
“娘,哪来的牛肉哇?”盛言楚冻的直哆嗦,手缩进袖子,只露出两个手指钳住勺子吃牛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