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康夫子请了几天假后,盛言楚跟着舅舅程有福去了一趟静绥县。
一进衙门,刘县令就笑着招手。
“盛秀才不愧是本官的福星。”刘县令撸了把胡子,笑的眼纹都堆到了一块,“孟双抓到的那几个歹人正是前不久狱里逃出去的人,本官为此事好几宿没睡安稳,不想你帮了大忙。”
盛言楚敛衽笑开:“恭喜大人。”
“哎——”刘县令拉长声调,大手一伸将盛言楚揽住,活似多年的老友一般,“本官欠了你两次人情,你只管说,想如何惩治牢里那个女人。”
说起素姑娘,刘县令紧紧皱起眉头,啧道:“这女子嘴脏的很,嗷了一上午了,非说我们关了什么夫人,这不是笑话吗?一个未嫁女成天坐着他人妇的美梦,要本官来断案,定要判她一个不知廉耻的大罪名。”
“大人说的是。”盛言楚顺势而为,拱手道,“此女败坏我娘的声誉,逼迫巴柳子娶妻,实乃强人所难,何况她和歹人勾结深夜谋害巴柳子,罪加一等,按我朝律法,该以黥刑处置。”
“黥刑?”刘县令楞了一下,旋即赞许的点头,“这女子毫无羞耻之心,若是放任不管,定会成为咱们静绥县的一大笑话,本官过些时候便要去郡城上任,倘若这时候出乱子可就遭了。”
“施了黥刑后,量她也没脸出来闹事。”
当天,素姑娘就被强行在脸颊上刻了“耻荡”二字,并涂上墨炭再也洗不掉,从此沦为罪犯一流。
下午官府的人将素姑娘的双手绑了,然后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拉着在县城大街上巡了一圈,盛言楚心下畅快,便扯着程有福过去看热闹。
进了大牢的人,没罪也要脱层皮,何况是受了黥刑。
此时的素姑娘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嚣张和嘚瑟,脸上满是血迹,雕刻的“耻荡”二字深入骨头,因浇了千年黑墨,两个字显得格外的渗人。
盛言楚拉着程有福过去的时候,身边有不少长辈指着被拖行的素姑娘,低声对身边的孩子道:“看到没,此女放纵任性不加检点,所以才临街问罪来了,你可不能学她。”
小孩懵懂的点头:“娘,她好丑哇。”
清脆的说话声陡然引得披头散发的素姑娘瞪了过来,似是没想到盛言楚会大老远过来看她笑话,素姑娘忽然像被狗咬了一样,张牙舞爪的朝这边扑了过来。
小孩吓得哇哇乱叫,盛言楚上前一步挡住小孩的视线,面无表情看着疯疯癫癫的素姑娘被衙役用力拖走。
“舅舅认为我做的狠心吗?”回怀镇的路上,盛言楚突然问。
程有福微笑听着,缓缓道:“要舅舅说,你该跟刘县令提杀了素姑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