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睁大眼睛望着房梁没说话,反倒是一向少语的梁杭云开口了。
“你俩不在的这几天 ,我在院门口碰到一个妇人,她跟我打听楚哥儿的事,我一时上了心,便问她叫什么,她支支吾吾的不说,只问我你可在私塾。”
“谁?”程以贵道,“不会是姑姑吧?”
“你傻呀。”盛言楚有气无力的笑,“我娘来找我,哪回不是大大方方的去门房那说,再有,我娘明知我在静绥县里,她怎么可能这时候找过来,若是家里出了急事,这会子门房应该也会跟我说了。”
“所以这人是谁?”程以贵还在纠结这个。
“能是谁?”盛言楚自问自答,“除了骂我娘是狐狸转世的那位还能有谁?”
“素姑娘?”
程以贵脸色一变,骂道:“不知羞的老女人,巴柳子和她非亲非故,她有什么资格管人家的亲事,楚哥儿,你千万别怕她,她不就是怕姑姑和巴柳子的事成了吗,那咱们就非撮合姑姑和巴柳子,随她气去,最好气成老姑娘!”
“二十七八还未嫁…”梁杭云无奈的摇头,“已然是老姑娘了,再过两年,若还未嫁,官府会强制她嫁人的。”
嘉和朝对女子的婚嫁管的非常深,闺中女子到了十七必须嫁人,倘若没许人家,就必须每年去官府交半两罚银,且女子的爹娘还会被定罪游街,所以一般人家绝不会拖着女儿的婚事,然而这素姑娘倒好,自己熬自己熬到了二十七。
然而三十岁又是一个门槛,女子三十岁还不嫁人,就会被官府强制性配对,此时就是有万两黄金也不好使。
有关女子婚嫁的律令,盛言楚最担心的是他娘,朝中亦有规定,休弃或者和离的女子满了六至八年,也必须另嫁,所以他才会惦记着给他娘找下一家。
“素姑娘急了。”梁杭云一语道中,“这一个月里,我已经见了她不下三回,大概是因为巴柳子经常来咱们这,她尾随而来的。”
“这妇人是疯子吧?”程以贵梗着脖子道,“我长这么大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没皮子没脸,姑姑好不容易有第二春,她干嘛要插一脚,若是巴柳子中意她,我自然不多嘴,可巴柳子躲她都来不及,她还这么张狂的往男人身上贴,我倒是不知道巴柳子是什么香饽饽,竟惹得这女人如此痴迷。”
“各花入各眼。”盛言楚轻呵道,“如果她中意的男人是旁人,我肯定要敬她一句多年坚贞不移,可这人如今被我看中了,那她再胡搅蛮缠我就不客气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就是偏心眼,假设他娘是素姑娘,他肯定会帮素姑娘,可这世上没有假设。
“你要如何办?”梁杭云道,“她可是你们那附近一带出了名的人 ,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谁都知道素姑娘钟情巴柳子多年,百姓中很多人都默认素姑娘和巴柳子是夫妻了,你这时候将巴柳子跟你娘撮合在一块,楚哥儿得想清楚,你娘将会承受什么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