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菊脸色霎时惨白,迭声说自己没做过对不起柳安惠的事。
孙大夫见怪不怪,慢条斯理的将能导致柳安惠不能生养的病况数了出来。
筛选之后,最后竟然是熬夜+酗酒。
“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孙大夫淡定的交代,“再想要孩子,你男人切记禁酒,还要早睡,假以时日定能痊愈。”
柳安惠长松一口气,送走孙大夫后,柳安惠默念几声早睡早起后就回了房,屋里的蜡烛只亮了一小会便熄了。
盛言楚明日要去接亲,自是要早些去睡下,刚转身,袖子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他娘。
“娘还有事?”
程春娘欲言又止,踌躇了会,将盛言楚拉到屋檐角落。
“刚孙大夫咋说你表姐夫的?”
盛言楚浅浅打了个哈欠:“喝酒伤身,熬夜伤——”
程春娘打断儿子,目光炯炯:“自打你做官后,我冷眼瞧着你三五日就要和人喝一顿酒,小酌怡情,可没人像你那样将酒当茶喝!你且记着为娘今晚的话,以后少喝酒,散了衙就早早回来,别在外边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
盛言楚靠着墙壁站好,耷拉着脑袋憨笑。
“还笑!”程春娘就差抬手拧盛言楚的耳朵说教,“成了亲你就是一家之主,你还当自己是小孩?”
盛言楚捂着脑门老实点头,连连保证以后少喝酒。
“还有熬夜!”
盛言楚咧开嘴角,指指头顶月亮:“娘再叨叨不停,今晚这夜是熬定了。”
月上梢头,更夫敲着梆子从巷子里走过,见状程春娘忙喊阿虎打水给盛言楚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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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四月初九,天朗气清。
天蒙蒙亮时,城南那片街就敲敲打打响起唢呐喜乐。
这一日的盛况,直到很多年后依旧在京城老百姓嘴里津津乐道。
华家女嫁人,送嫁的娘家却是李家。
站在街边看热闹的百姓齐声数数:“…九十八,九十九!”
“我的天爷,九十九担嫁妆!”
每担嫁妆由两人抬着,嫁妆从一到九十九都抬出来后,整条城南主街都被抬嫁妆的队伍给堵住了,吹吹打打抬到盛家主院后,竟将主院几道游廊塞得下不去脚。
等送嫁妆的人返回李家后,穿戴鲜红喜服的盛言楚跨坐上高头大马,挺直脊背一路往城南赶。
商户社学的半大孩子们自发换上红艳艳的衣裳,每人手中皆捧着绣球,亦步亦趋地跟在盛言楚骑坐的大马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