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唯有第一名解元、第二名亚元,以及三四五名经魁、第六名亚魁的考卷紧跟着桂榜一道张贴出来。
“看来小兄弟最差也是一个亚魁。”
“恭喜恭喜。”
“不知小兄弟是哪家书院的,我等好设宴邀你一道去酒楼畅饮一杯。”
盛言楚按捺住欣喜,他内心当然是想当解元,不过若是第六名经魁其实也不错,像他这般年纪的,能一举高中就已然了不得。
心里熨帖后,盛言楚弯唇展颜:“在下是静绥书院盛——”
“静绥书院盛言楚在哪——”
一道威猛嗓子彻底盖住盛言楚的说话声,盛言楚抿紧唇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被挤至蓬头垢面的高大报喜汉子‘鹤立鸡群’般的扫视四周。
盛允南不知道桂榜贴出后会有专门的报喜人拿着小本本在那抄录排名,然后一个一个的喊,力求挣一波新举人老爷的头彩银子。
以为是歹人,盛允南忙伸手将盛言楚护到身后,盛言楚觑到了汉子手中的小本本,举起手挥了挥:“我就是。”
那汉子顿时笑靥成花,也不喊‘盛言楚’了,粗着嗓子高吼:“盛举人吉祥,盛举人小小年纪高中榜首解元,不愧是郡守大人的义子,小人来给您道喜来咯!”
汉子边喊边往盛言楚身边跑,一路带翻了好几个柔弱书生,其中就有陶文罕。
陶文罕被汉子胳膊甩到地上,下巴正好搁在青石班上,痛得上下牙险些碎了,还没等陶文罕挣扎着站起来,后边追过来的报喜人的脚就跟锅铲一样,一下一下的往陶文罕撑在地上的手掌上踩,陶文罕痛得直呼爹娘。
好不容易被西山书院的人扶起来,就听奔过去的报喜人拱手齐声高呼:“恭喜静绥书院的盛老爷得中解元,恭喜恭喜!”
才站起来的陶文罕脸色惨白,抓住一个报喜的人,颤声问:“今年的解元不是西山书院的?”
“不是不是。”
报喜的人赶忙推开陶文罕,一脸鄙夷:“西山书院的人竟也敢肖想解元?哼,敢在贡院谋害郡守大人义子的货色,量这样的人不配中榜!你若是西山书院的,且赶紧收拾收拾包袱滚出临朔吧,不知道郡守大人今日要在衙门审你们西山书院吗?”
陶文罕一跳三丈高:“那是杜开一人所为,干我们西山书院何事?”
报喜人吸了口浓痰往地上一吐,没好脸色的骂道:“每回乡试都有秀才考棚走水,次次都跟郡守大人义子的遭遇一模一样,说来也是巧了,怎么那些走水的考棚隔壁住得都是西山书院的人,哼,你们故技重施,可惜这回栽了跟头吧?等着瞧吧,郡守大人定要你们西山书院的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