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含卉在昌丰县那么多年,本来就不安分,且她做事情本就没太高的底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不常有的事,比如为了拿块地皮强拆民居,比如为了封人的嘴使各种阴险手段,这些事情不胜枚举,且大多都有打手很多的汪老板的帮助,所以其实经不起细查。

一旦被高熙发现,再找媒体爆料,不管事情严不严重,都是影响名声的事儿,高含卉就别想再回到江城去。

而汪老板不经查的事情,只会更多。

他能在这里安然无恙,无非就是跟领导关系铁,上头不会来详查他,可一旦查,他的问题就要比高含卉严重得多,一不小心就有牢狱之灾。

汪老板沉着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咬上、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来。

他没有问高含卉介不介意,他们这些人要吸烟就吸,不会有那么多的绅士风度。

高含卉也早已习惯了烟味。

汪老板吸了两口,另一手拿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沉默片刻后,道:“把那私家侦探所名字告诉我,我去查查。”

高含卉从包里取出张名片,这是她让秘书提前拿过来的。

“不过,”她又说,“这两人不算什么威胁,先不论他们能不能查出东西,就冲我给点钱就能套出话来,就能看出不用担心那两人的问题,你那打点一下,他们自然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毕竟在这个小县城,外来的人未必好办事。但是如果我那小侄女不放弃一直盯着往下查,那就不好说了,她未必只会找这一家侦探所,自己也带了人来,且我大哥在安临不是没有人脉。”

汪老板眯着眼吸烟,在烟雾缭绕里,他道:“你觉得她能查出来?”

“我从来不会小看我大哥一家,他们如果想查手段有很多,一旦和你的对家合作上……当然,如果你做事情收尾都很完美,有自信他们什么都查不到,那自然无事。”

做大生意的,谁没有几个对家呢?何况是汪老板这样的背景。

汪老板沉默半晌,轻叹道:“我现在不能冒险啊。”

当地马上要换领导,新来的他没有打过交道,而且更上头的都有变动,这个时间点,他是最不能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