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立于正殿之上,视线从身后恢弘壮阔的重重红墙看过去,这些年走到这一步不可谓不曲折,想到太多人,最后敛尽所有心思。

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剩下的不过是补了名正言顺罢了。

看着文武百官虽面容狼狈,却未损性命,随着兵甲一步步进了兴庆宫正殿,他同身后几人道:“走吧,孤今日成败已定,且看圣上如何论功行赏。”

——

兴庆宫正殿

乾元帝苏醒不过半个时辰,已然恢复帝王时候的威严和声势。

被扶着坐上龙椅,他阴鸷地视线先是落在殿中暗中尚未收回刀剑的侍卫们,而后才看向堂下居右的太子。

他老了,秦王那一次谋反尚有反击之力,如今六子的起兵,他连谴责之语都要谨慎开口。

这个儿子不像秦王,血脉中低贱让这个做父亲的不喜,但是只有他可为太子。

他一直知道六子在忍,他是帝王,不畏惧臣子生二心,哪怕是自己的亲生血脉。只有尚在把控之中,由得他作戏。

终日养鹰,不想有被鹰啄眼的时候。

乾元帝眼眸一转,从神情不一的百官面上扫过,最终落在被押解跪在台阶下的狼狈内侍。

“太子,可否给朕解惑,朕的御前大太监,缘何被捆敷在阶下?”

谢玄拱手,神情恭敬道:“圣上,此阉人勾结妖邪道人炼制毒丹暗害圣上,伙同太医院院正书写虚假医案,哄骗文武百官。正是圣上多日昏睡,无法理政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