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变成了比丧尸还要丑陋的东西,把她一把又推进了深渊。

一直下坠,不停下坠。

像她的人生,永远在深渊中挣扎。

她从梦中惊醒时,还在谭以爻怀中,男人似是想关心,但碍于她古怪的脾气又压制着一切,只是沉默的陪伴。

花眠换了个姿势,躺在他僵硬的腿上,手指捏着他的大手把玩,抚摸过他手上的老茧,早已痊愈的伤疤,带着倦意懒洋洋地说:“我刚梦见你了呢,这是噩梦吗?”

谭以爻手掌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耷拉着眼皮,遮住浓烈情绪:“你觉得呢?”

她将谭以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过上面的伤疤,眼眸水光潋滟,换了话题:“这是怎么受的伤?”

谭以爻:“忘了。”

花眠指尖划过凸出的粗糙疤痕,是从手背直接穿透过掌心,沿着肌肤纹理,她摸到谭以爻泛着热汗的掌心,掠过残忍的伤疤,抽了张湿巾耐心地帮他擦干汗渍,轻轻呢喃:“真好呢。”

“能忘记伤痛,真好呢。”

谭以爻磁哑嗓音:“是因为你。”

花眠懒懒抬眼:“嗯?”

谭以爻又寡言起来:“没。”

花眠没去追问,她松开谭以爻的手,坐直身体,浑身没骨头似的,懒懒散散倚在墙上:“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谭以爻正要说他不困,就听到花眠说:“闭目养神也行啊,不能累到你呀。”

她看到那瓶空了的饮料,幽幽地叹了口气,强硬地拉着他让他躺在她腿上,无意中摸到他全被汗浸湿的后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都喝饮料补充体力了,不要强撑着哦。”

刘然没忍住,噗的下笑出声。

想到谭以爻的真-枪,又立马噤声,忍得很辛苦。

谭以爻感觉他像是躺在软绵绵又蓬松的棉花上,落不到实处。

本以为不会困,却没想到意识渐渐昏沉,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接受到委托去救一名被绑架的千金,打斗途中掌心被歹徒的匕首穿透,但好在人救下来了。

事成以后,拿了钱,简单包扎了伤口,一个人走着大街上。

霓虹灯闪烁,晃得人头晕目眩,那五颜六色的灯光好像出了重影,却又漂亮的不像话。

他意识到匕首上涂抹过药物已经来不及了,晕倒在地,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向队友发出了求救信号。

合眼前,逆着光,见到了比无数色彩交织而成的旖旎景色更漂亮的面容。

那双狐狸眼,又纯又媚,好像兴味盎然。

等再次醒来时,是在粉红色的公主风卧室。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发育的很好,但,即便再妖冶,也抵不住她穿着校服,满脸无辜,“我叫花眠。”

谭以爻假装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半垂着眼皮看她,警惕心很强。

——他们这一行,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