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太暗,也看不清他在干嘛,总不能直接睡在过道上了吧?

伊年怎么不记得她这个弟弟还有如此潇洒的一面?

她还真没法对躺在自家门口的人不管不顾,见他如此安静,像变乖巧似的,伊年就想,如果他肯听话,也不是不能让他在家里住一晚,等明早再把人送到车站,让他回老家去。

于是伊年打开门。

感应灯亮起。

伊年看清了伊磊的模样。

她动作蓦地顿住。

伊磊很瘦,瘦得皮包骨,是病态的瘦。他吃得好穿得好,日子混得又没压力,所以伊年从前就猜他是不是夜夜笙歌、性.生活上也不知收敛,才把身子弄得这么虚。

但现在看来,恐怕有更直接的原因。

此刻的他,身体瘫软,靠着墙坐躺在过道大理石砖上,但没睡着,也不像太劳累坐着休息,他神态销.魂,目光炯炯,看到伊年开门出来,就冲着她笑,“被妈骂惨了吧?你说你,干嘛非得把我赶出来,你看现在,还不是得把小爷我请回去?不过现在小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他说着,要爬起来,身子摇摇晃晃。

在炽白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惨白无比,再配上他那瘦骨嶙峋的脸,在暗夜里,就像一丧尸,令人毛骨悚然。

伊年低头看向被她丢出来的背包,和她丢出来时不同,此刻背包拉链半开,显然是伊磊取过东西,黑色的皮革上还撒落了些白色的粉状颗粒,很少,几乎看不见,但被已经提了心的伊年敏锐地捕捉到。

伊磊站稳身子后,又拎起包,来到门前,咧着嘴笑,“让让呗,我亲爱的姐姐。”

伊年顿了片刻,侧开身让出条路,让伊磊进来。

伊磊进门后就什么也没说,拎着包进客卧,“砰”得一声关上房门。

没过多久,里面响起躁动的音乐。

伊年在原地站了片刻,就走向客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