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聿怔愕的看向孟佼佼。
只见孟佼佼抿着唇,自嘲笑道:“赵聿,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要杀要剐,我人都在这。”
他要杀她,这就是最简单的答案。
赵聿张唇欲要辩驳,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孟佼佼你贪恋的后位,如今朕已属意别人,择日就让她入主中宫。”
孟佼佼不再看他,撇过首道:“陛下身侧的后位将来是谁坐,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赵聿望着她,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过了半晌他才沉沉的开口:“来人,把酒拿上来。”
侍卫随声而至,他们捧着承盘交给赵聿。
赵聿克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拿承盘上的鸩酒,但这具身体仿佛不是他本人的,他一点也没有掌控的权利,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拿起酒,递到孟佼佼面前。
“给朕喝。”
孟佼佼凄楚一笑泰然的接过那杯能伤她性命的酒。
她捏着酒盏,泪眼朦胧的紧盯着他,苦笑后当着他的面生生吞下那杯鸩酒,倒地前她眼尾噙着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阿聿,我从未负过你。”
赵聿恍惚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目光凝视着那时明时灭的烛火,他侧过头看向身边躺着的人,嗅着那淡淡的兰香,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幸好,方才只是一场梦。
他这会儿却是睡不着,脑海里旋绕挽回的皆是那梦境中身临其境的痛楚。
原来梦中的事,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他曾经不问缘由的亲手害死孟佼佼,思及此他心头的悔意更深。
赵聿不禁伸手,轻抚孟佼佼那张娇艳的睡颜。
孟佼佼睡得酣香,察觉到男人粗粝指腹带来的摩挲感,她揉着眼惺忪迷蒙的说道:“天还没亮,你今儿又不上早朝,是睡不着吗?”
赵聿愣了愣,尔后揽着她的腰,紧握着她的柔荑,将手搭在她高隆的腹上:“佼佼,我是不是做了许多错事。”
孟佼佼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只当他睡糊涂了,回抱着他,喃喃道:“我都原谅你。”
赵聿摸着她隆起的小腹,他含混不清的说道:“前世的罪孽,让我今世来恕吧。”
孟佼佼迷迷糊糊间没有听清,只躺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复又睡去。
*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瞬便到了孟佼佼该临盆的大喜之日。
这些天长乐宫如临大敌,为保皇后娘娘平安产下皇子,太医院妇科圣手还有院正都提前住进长乐宫,生怕皇后娘娘某天就临盆。
可这日子磨了一天又一天,孟佼佼肚里的孩子压根没有出来的迹象,长乐宫众人那急在心里,可孟佼佼却沉稳的宛若生崽的人不是她。
是夜孟佼佼斜躺在软塌上,抱着果盘津津有味的吃着。
赵聿一如往常的踏进长乐宫,入眼便见她狼吞虎咽,他坐到她身旁夺过她摆在肚子上的果盘,“这都快入冬了,你怎么还贪凉吃这些冰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