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晨光熹微,锦绣掀开帷幔,端上新洗出来的葡萄, 剥了皮的葡萄晶莹剔透, 摆在承盘里呈在桌案。
锦绣垂眸摆放承盘时, 瞥见斜躺在美人榻上的美人,低声问道:“娘娘还在跟陛下置气?”
孟佼佼抬起软弱无骨的玉手,懒散的捻了块葡萄塞进嘴里:“谁跟他置气?他配让我跟他置气吗?”
锦绣思忖自家娘娘约莫是为着那档子事懊恼, 便温声道:“事情都过去三个月了, 娘娘怎么还记在心上?”
孟佼佼囫囵咽下葡萄,藕臂搭着软枕,沉声道:“不记在心上, 难道记在脸上?”
锦绣小声嘀咕道:“也不知娘娘您气什么……”
孟佼佼伸出的手一顿,她淡漠的道:“锦绣,你说大声些,我听不清。”
“奴婢没说什么。”锦绣忙不迭摆手,遂转了话锋:“对了娘娘,明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您可准备好了?”
孟佼佼漫不经心的颔首说道:“早吩咐过尚宫局的钟尚宫,太后的寿辰由她们操劳便是。”
锦绣惊道:“娘娘,您也太不上心了,这可是您封后之后头一回给太后娘娘庆贺生辰,怎能儿戏?”
孟佼佼凝望锦绣,皱着眉道:“儿戏什么?往年不都是命尚宫局置办吗?我照着规矩来有何不可?”
难道凡事都要她亲力亲为,才能彰显皇后的贤德吗。
锦绣无语凝噎,她只好讷讷的收起承盘离开。
孟佼佼郁闷的平躺在软榻上,她怒火中烧顿时没了食欲。
她原也没打算闹脾气,但锦绣这丫头委实不会说话,说的话尽是些她不爱听的。
孟佼佼想着想着春困袭来,她不禁合眼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少女俏丽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
孟佼佼揉了揉惺忪雾蒙蒙的眼,旋即道:“阿元,你来了多久了?”
赵元歪着脑袋,盯着她:“我待在这有一个时辰了,皇后嫂嫂,你生病了吗,为何睡了那么久?”
孟佼佼掩唇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许是春困吧。”
春日里头最容易困乏,再加上殿内摆的铜炉里也燃着助眠的熏香,她如此贪睡也不足为奇。
赵元瞧了瞧她的脸色,又看向她平坦的肚子:“皇后嫂嫂是不是怀了小皇子?”
孟佼佼听后瞬间清醒:“阿元,你可别胡说。”
赵元沉吟道:“以前我常听母妃说,她怀我的时候嗜睡,还老爱吃辣的,皇后嫂嫂也这样吗?”
孟佼佼脸上晕了层暗色。
某人的命中率应该不会这样高吧……
稍稍平复了下心境,孟佼佼捏着眉心,淡淡道:“我只是春困罢了。”
赵元小脸拧成一团,落寞道:“啊,我还以为皇后嫂嫂肚子里有了小皇子呢。”
孟佼佼蹙眉瞥她,轻声问道:“阿元你今日怎么过来找我了?”
赵元方才还沉浸在失落中,听她的话陡然一颤,道:“我给忘了!皇后嫂嫂,我找你想要问你,你认识宣武侯世子吗?”
孟佼佼狐疑的问道:“宣武侯世子?他怎么了?”
赵元嗫嚅道:“我今早在崇文馆见到宣武侯世子,还偷听到他和九哥说话,他们还提到皇后嫂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