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聿扫了一眼,淡淡道:“没事, 孤再泡会儿就出来。”
小福子躬身道:“那奴才在外候着, 殿下有事吩咐。”
赵聿轻应了声,稍些泡了会儿缓缓起身,拿起池边的寝衣裹住身子走出内室。
绵延不断的蝉鸣声, 在夏夜中低吟。
孟佼佼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眼睛紧紧的闭着瞧上去已经睡了, 但她的意识很清醒。
赵聿擦着润湿的墨发,绕过屏风来到雕花床前,撩开素色的锦纱帐, 入眼便看到了霸占他床的女人。
锦衾盖在女子身上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 赵聿立在榻边道:“那处软榻才太子妃该睡得地方。”
他知道孟佼佼在假寐, 这是她一贯的做戏手段,未成亲前他就为此尝过不少苦头。
孟佼佼睁开清眸羽睫翕动,撑坐起身子她揉着眼, 娇憨的道:“殿下怎么扰人清梦?”
赵聿脸色变幻, “既然醒着,那就躺去软榻睡。”
孟佼佼眸光亮了亮,娇声道:“软榻没有垫絮睡着硬邦邦的不舒服, 我不想睡在那。”
赵聿剑眉轻皱,沉声道:“孤命人给你垫些软絮。”
孟佼佼心知自己无缘舒服的床榻了,她镇定的走下床榻,腾出宽敞的床榻让给赵聿。
越过狗男人时,她轻飘飘的说道:“赵聿,你应该很恨我吧。”
恨她背叛他,恨她做出作践他的事,故而这样刁难她惩罚他,这男人还真小心眼。
暗夜里赵聿看不清她的脸,听她那轻柔的语调心抽疼了一下,他冷声道:“是又如何?”
孟佼佼淡笑道:“不如何,只是希望殿下要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日后千万别后悔。”
她没等赵聿回话,坐到软榻上闭上清眸倒头就睡。
这夜孟佼佼酣然入梦,周公还送了她一个美梦。
而另一边的赵聿无端的做了个噩梦,梦里他铲除了孟国公府这块顽石,孟氏全族流放的流放,斩杀的斩杀,孟佼佼被他关押在天牢,他在迎娶新后的当天去见了孟佼佼,赐了她一杯毒酒,还说了许多折辱她的话。
孟佼佼一脸平静,坦然的接过那杯毒酒,当着他面喝完,面上是凄楚的笑,倒地前她还嘶哑的怒吼了一句。
“阿聿,我从未负过你。”
翌日醒来,他忆起昨夜那个梦,他破天荒的呆坐在床榻上了半个时辰,耳畔还萦绕着梦中孟佼佼喊得那几个字。
赵聿的目光不觉落在旁边躺在软榻上熟睡的女子。
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孟佼佼又是为何背叛的他,难道是受人逼迫?
他低头失神的看了眼掌中的红玉耳坠。
该不该再信她一回呢……
孟佼佼一夜好梦,转醒时还有些恍然,睁眼看到傻乎乎发呆的赵聿,她黛眉凝紧坐起身,端庄的拢好寝衣系好衣带:“殿下还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