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昭被她的话堵得噎语,低着头忙收拾起药箱出了禅房。
跨步踱过台阶抬头迎面就碰见赵聿,他脸瞬间黑的跟抹了炭似的:“殿下下手还真重,太子妃的手险些就被您给废了。”
他尚在民间的时候伤筋动骨的小毛病诊治过不少,还是头回见伤成这样的,手肿的通红一眼就知道下了狠手。
赵聿沉声道:“可有大碍?”
宋九昭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说了:“殿下您若不喜太子妃,不如趁早放手,何至于这样待她?”
赵聿诧异的瞥他,剑眉蹙拢:“九昭,你忽然说这个作甚?”
他与孟佼佼成婚是被算计的,这事他们也都知道,如今他却生了怜悯,虽说这些时日他也动摇过,可往日他遭受背叛折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宋九昭不经意瞥了眼身后的禅房,重重叹气:“臣看得出,太子妃还惦念着你们二人之间的往昔……”
若不是惦念两人的过往,她大可以明哲保身,偏偏她以身挡箭,换了旁人早就逃之夭夭弃之不顾了。
赵聿讥讽笑道:“她背叛孤时,孤是什么身份,如今孤又是什么身份?你的妇人之仁不该用在她身上。”
他委实不敢信,这会是他最信任的人说出来的话。
宋九昭无言以对,躬身行了礼而退。
他伺候的这夫妻俩一个阴狠一个暴戾,他还是有多远滚多远的吧。
正当到了午时一刻,众人齐聚斋堂。
万佛寺有专供皇室成员吃斋饭的斋堂,斋堂陈设简单朴实,但相较于寺中僧人平常吃饭斋堂还是多了几分奢靡。
孟佼佼不肯示人提前知会了张皇后,躲在禅房没去斋堂。
刘贵妃落座发现人都齐全,却独独少了个孟佼佼,便问身边的永和帝:“陛下,怎么不见太子妃呢?”
永和帝这才瞧见赵聿身侧的位子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严肃的说道:“太子,太子妃人呢?”
细算算这是孟佼佼第二次姗姗来迟了,前一次他姑且体谅,这次浴佛节她若再失礼,他这绝不容忍她放肆。
赵聿冷瞥了眼眼神傲慢的刘贵妃,“太子妃受了伤身体不适,在禅房歇息。”
张皇后附和道:“陛下,太子妃曾来禀过臣妾的,太子妃伤的严重是来不得了,臣妾已经命宫婢挑一些斋菜送去禅房,就让太子妃在禅房吃斋饭吧。”
刘贵妃听得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太子妃的身子娇贵的像块豆腐似的动不动就受伤,臣妾看得让太子殿下捧在掌心娇养才成。”
张皇后平和的回道:“本宫怎么觉着这话是贵妃在说你自己?”
她们这些后妃,在东宫潜府邸之时刘贵妃就荣宠不断,永和帝待她是椒房之宠,那时东宫哪个侍妾不眼红。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形容的可不就是她刘贵妃。
刘贵妃掩在桌下的玉手攥紧,面上却无异:“皇后娘娘打趣臣妾呢?臣妾哪有那恩宠?”
张皇后抿唇淡扫身旁不作声的永和帝,心知他默许了她的言语,放下心道,“这宫中论恩宠,谁人比得过贵妃?”
她是后宫独一位贵妃,地位可见一斑。
“臣妾失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刘贵妃脸色青黑,愤恨的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