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移驾来到长乐宫,赵聿迈进殿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苦涩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
赵聿霎时剑眉紧蹙,大步流星地掀开垂曳的帷幔来到张皇后身边:“母后,您身子有恙?”
张皇后原还捧着玉碗温吞的喝着里头墨黑的药汁,闻得赵聿唤声她微微仰首嫣然笑道:“太子与太子妃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今个儿倒都来拜见母后了。”
搁好玉碗她又挥手示意宫女为赵聿奉茶,顾左右而言他,全然未答赵聿所问。
赵聿盯着那升起烟煴的玉碗,低声道:“儿臣挂念母后身子……”
张皇后挽唇道:“你若是真个挂念母后的身子,那就早些和太子妃替母后生个白胖的孙儿出来,有了皇孙可比什么灵药都强。”
赵聿接过宫婢端来的茶水,面露关切满是担忧的问道:“母后找太医来瞧过吗?”
提及此事张皇后不由面色凝重,她毫不避讳的道:“依母后看,你也得找个太医来瞧瞧,若不然如何能好好的与太子妃行周公之礼。。”
赵聿握着青釉杯盏的大掌不觉抖了抖,温烫的茶水倾泻而出晕湿他玄色锦袍:“儿臣方才就想问,太子妃她来寻母后所谓何事?”
张皇后没多想,一五一十的把孟佼佼来哭诉时说的话道给他听。
张皇后道完,轻吐了口气:“母后知道,你回宫不久又刚坐稳太子之位许多事都还未适应,只是你既已与太子妃成婚,就不该冷落她让她独守空闺,她是个稳妥的好孩子,你可不能苛待她。”
赵聿听完额间隐有青筋暴起,他克制住翻腾起的怒意,平静的说道:“儿臣明白,今后不会冷落太子妃。”
张皇后浅笑:“那便好,有你这话母后也放心了,今夜你记得揽月殿陪太子妃。”
赵聿道:“是。”
随后张皇后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赵聿,才送他出长乐宫。
赵聿离开后,张皇后身边伺候的孙嬷嬷连忙将温好新的汤药呈给她:“娘娘您莫要为了太子殿下的事过于操劳,太子殿下不是年幼的孩子了,他能自个儿解决事情。”
张皇后顺手接过,闭着眼一口饮尽,撂下空碗她道:“终归是本宫欠他的,当年被逼无奈让他独自在宫外生活,如今回宫本宫是摸不清太子的脾性了,本宫只愿他二人能举案齐眉。”
独自守着冰冷寝殿的滋味她尝过,一尝便是二十余年。
她不愿见到孟佼佼重蹈她的覆辙。
收起空碗,孙嬷嬷出言道:“奴婢觉着,太子殿下怕还是对太子妃曾与二皇子有过婚约心存芥蒂,或许解开这心结他们两人才能琴瑟和鸣。”
张皇后摩挲着手中的佛串,轻声喃喃:“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他们两人这铃如何解,还真是个难事。”
堪堪走出长乐宫朱红宫门的赵聿,阴鸷的眸望着袖上的水泽:“小福子,这些日子派人给孤盯紧了太子妃,若有异样及时禀报给孤。”
小福子躬身应道:“奴才遵命。”
*
午后大雨骤停云烟雾霭散去,孟佼佼嫌揽月殿闷得慌,便带了几个宫婢抱着画册来到清幽无人的千鲤池翻阅那本画册。
倚着栏杆孟佼佼晃着小腿,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着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