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一个这样的,小女儿嫁的丈夫也不是人,想把闺女活埋了,好省下钱生儿子!
沈鸿煊一瞬间联想到什么,连妇联出现后激情澎湃的画面都无心观看。
他的心情重新被沉重占据,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歌声消失了,只剩下嗡嗡声。
这整出舞剧都是宁宁想出来的,她为什么想出来这样一部舞剧?
《红色娘子军》是有琼花的故事为原型的,《白毛女》也由白娘娘的当地传说改编而来,沈鸿煊用他为数不多的文艺知识想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排这么一部舞剧,是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沈聪出生之前,我是相信过你的。”
“是你辜负了这份信任。”
荧幕里的舞者变成了那天眼里藏着惊天怒火的宁宁,他又一次感到那张遗嘱带来的锥心之痛。
她真的这么恨自己吗?
在她眼里,自己就跟要杀死女儿的父亲一样吗?
沈鸿煊想到这部电影的名字,《女儿》。
女儿,可不就是她自己吗。
一定是了,她演的就是那个不受重视的女儿,要被父亲牺牲的女儿,从出生就不被任何人期待与宠爱的女儿。
难道她心里,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沈鸿煊不敢置信,他跟童梅当年是怎样期盼着她的出生啊!他们说好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就生这一个。男孩就送去当兵,如果是女孩儿,那就把她宠成小公主。
可是,沈聪……后来又有了沈聪。
沈鸿煊想到这里,如置身冰窟。
她才十几岁就要写遗嘱,要拿走她妈妈的东西,要写这样一心只要儿子、不爱女儿的父亲。
原来她是这么看自己的。
沈鸿煊坐在电影院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呆滞地看着荧幕里已经长大的女儿,泪流满面。
终究是他错了。
……
电影放到最后的演职人员表,其他观众已经开始离场,政委激动地拉着他说:“老沈,快看,宁宁的名字!就是她想出来的舞蹈!”
他说完,发现沈鸿煊情绪不对,像是哭过:“你不会吧,‘吾家有女初长成’,感动哭了啊?不过确实演得好,刚才前面好几个人都哭了。”
沈鸿煊心里堵得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摆摆手,艰难吐字:“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谢你。”
他仿佛又回到了童梅离世那一天,大脑混混沌沌,感觉一切都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