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把一颗药推进他嘴中,他咽下去时,千凝再把他扯回屋子。
屋子锃亮,没有一丝灰尘,一看就是他专门擦洗过的,待他躺到床上,忽的,他一只手抓住千凝的衣角。
他指尖发白,像是无助的小孩,抓住唯一的倚靠。
千凝拉了个圆墩子坐下,轻声哄:“我不走,等你睡。”
嵇无靖睁开眼,面朝着她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好像也在确定她在不在。
她抬起手,阖上他的眼睛。
突然,她又说了一句:“十三。”
掌心的眼睫,动了动,预示嵇无靖还没闭眼,千凝说:“你知道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知道他不会在乎所谓“目的”,千凝又说:“你要保持你心里一线清明。”
嵇无靖又眨了一下眼睛,她的手指微暖,似乎也在传递她说话的温度。
“……你是我第一个这么忠告的人。”
短短几句话,嵇无靖听不懂。
他只知道,第一天,她没回来时,他重复做着几件事,练字、扎草环、打扫、照看千玖。
第二天,她没回来时,他依然是这么做的。
第三天,如是。
没有她的声音,没有她的气息,似乎连木屋,都是他幻想出来。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每一刻都被拉得很长,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左右拉扯,来回反复,些许的风吹草动,便让他抬起头,茫然搜寻。
所有的不安定,直到真的听到她的声音。
心口有什么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