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寒端起碗吃饭,穆行却没动,自顾地说下去。

“小时候我经常挨打,每次挨完我就逃到这里来。爷爷他是个很喜欢唠叨的人,不喜欢吃菜他要说,吃多了他要说,吃少了也要说。他还教我唱戏,我不喜欢,但他说我唱得好。他还带我钓鱼,每次钓完回来就给我做鱼。他出门就爱骑个自行车,戴个草帽,还不给我戴,说男孩子就应该晒黑一点,那时我——很白,没有晒过太阳。后来晒黑了,他说我变丑了,唱不了花旦了。”

江卓寒听到钓鱼,突然想起他车里的那套渔杆,“袁航把渔杆还给你的吗?”

“什么渔杆?”穆行反问。

江卓寒想了下那天的情况,袁航可能没机会还,那渔杆应该还在他车里。

他说:“回去拿给你。”

“嗯。”穆行也不追问到底是什么,他把小板凳往江卓寒脚边挪了挪,给江卓寒夹菜,趁机贴了贴江卓寒露在外面的小腿,江卓寒直接用膝盖撞了他一下。

他们就这样吃完,穆行洗碗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江卓寒不知道是谁,直接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60多岁的男人,一脸慈爱恭敬地看着他。

“您是江先生吧?”

江卓寒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介绍道:“您可以叫我老程,是穆先生让我来接您和小少爷的。”

江卓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仿佛回到封建社会的感觉让他很不适,他下意识问:“接我们去哪儿?”

“岑小姐的葬礼。”

江卓寒想到了“岑小姐”是谁,穆行这时走出来,看了眼老程拒绝道:“我说会去就不会跑,不用你来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