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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波白天被余冰喂了不少水,半夜尿急,于是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外面黑漆漆一片,一点光也看不见。沈博还在熟睡,沈云波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老爹叫醒配自己上厕所,这也太丢人了。于是只能打着手电自己去。

他披了件厚棉袄。其实现在这种天气根本没有这么冷,但沈云波就算盖着两层厚被子也觉得阴风阵阵,恨不得把火炉披在身上。

厕所离得不远,但一阵冷风吹过,沈云波便再也不肯向前踏出一步。

算了,就在廊下解决吧。

已经是深夜,村子里一点光也没有。沈云波把手电筒叼在嘴里,哆嗦着手解裤子。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裤子死活解不开。

他越来越急,然后无意间一个抬头。只看见王金金青黑充血的脸正悬在自己面前,脖子上还挂着那条上吊用的红腰带。而腰带的另一端则紧紧和沈云波的裤带连接在一起。

沈云波两腿一软,裤子上顿时一片濡湿。

他要回去找爸爸!

沈云波从噩梦中醒来,裤子和褥子全湿了,还散发着尿骚味儿。

他惊魂未定在炕上坐了好一阵儿,才抱着湿了的被褥悄悄溜下床。包括沈博在内,宿舍里的人睡得都很熟,只要他悄悄把被褥拿出去晾干,然后在大家起床以前再拿回来。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他尿床吧?

他这些天晚上总是噩梦失眠,醒来后也惊惧不已,但又怕在舍友面前露出马脚,于是只能每天晚上躲在外面悄悄地哭,用来发泄情绪。

但今天他感觉还好,毕竟就算是病着他也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回城了,心里顿时安定一些。

天已经入秋有段时间了,晚上虽然还不至于寒冷,但时常有些小风。沈云波出门以后顿感精神一振,忽然又有了尿意。他草草把被褥晾好,然后找了个拐角,嘴里叼着手电通,手忙脚乱想要赶快放水。但腰带系成个死结怎么也打不开

忽然,他停了下来。

冷风、尿急、拐角和手电筒,还有解不开的腰带……这一切都和刚刚的噩梦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