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起身将人带过来,“来,给各位叔叔伯伯来一段。”

他不是读书人,说话粗气,明明是叫秋意背诵一段文章,想要炫耀和证明自己没选错人,说出的话却像是叫伶人唱一段一样。

堂下有年轻一辈人,此时低声一笑,戏谑地看着那个被推到人前的少年。

秋意涨红了脸,紧张地整个人都在发颤,却察觉肩头有一宽厚温暖的手掌,耳边是长者和煦的鼓励,“别怕,叔叔在这儿给你撑腰呢。”

他强逼将眼中泪意压下,哆嗦着开口“夫……夫尔雅者。所以通诂训之指归。叙诗人之兴咏。楤绝代之离词…….”

最开始还颤抖着音,越往后背,心里越安定,他一人独立,满堂质疑,却仍旧沉浸于一词一句中。

“…以将来君子为亦有涉乎此也。”

赵秋意停顿一下,又默默地转身回到角落里,临走前依旧有礼地冲着嘲笑自己的人群一拜。

多好的孩子呀。

便是他自己亲生的孩子,都未必能教养成这样。

赵父老怀长叹,不由想起自己的玲珑乖乖女,“众位,这秋意小哥和众位家中的孩子不一样,他人娇养,长到如今年岁,能将此文顺畅背下的有几个?”

众位族亲面面相觑,确实还没有一个孩子能做到这事儿。

尤其是赵二叔脸色更不好,他和众人商议后推出来的啸哥儿,最喜欢上山下河,平常在家的也是小霸王一个,逗狗撩鸡。

别说背一篇《尔雅》,小时候开蒙的三字经能不能背诵完整都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