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将人真真切切地拥在怀里,敖夜终于能确信这就是他的阿白,他独一无二的阿白。
佘宴白死了,他修无情道又何妨。佘宴白若未死,他便是道破入魔又何妨。左右他苟活至今,便是为了他的阿白。
“阿夜?”
佘宴白愣住,忘记了流泪,也忘记了故作可怜,直起身扑进敖夜的怀里,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他手上快干的血迹被敖夜脸上的温度融化,尽数印在了他的侧脸上。
这一刻,先前蒙蔽了他们感知的力量终于彻底散去。便是此刻不散,待日后敖夜飞升之际,这冥冥间的束缚也会被打破。而到那时,一个已然修成了无情道的人疯起来,或许会更可怕。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暗沉,有无数黑沉的云块飞速堆满了天空,隐隐有紫色的雷电显现,一声声闷响犹如天地无奈的叹息。
“怎么回事?剑尊要渡劫了,我记得他才至大乘期不久啊……”
“我怎觉得这情况不对呢……不好,他的修为在流失!难不成是——”
“他的道,破了。”
“嗯,是我。”敖夜低下头,对上佘宴白怔然的双眸,然后费力地勾起嘴角,朝他露出一抹笑。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笑过了,脸上的肌肉已然忘记了如何去笑,以致于这一抹笑显得格外狰狞。
没了面具的遮挡,他耳下和脖子上的魔纹便清晰可见。加之他侧脸沾着佘宴白的血,一双眸子又因入魔而变得血红,当真是可怖,看着极其渗人,令人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