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佘宴白若有所觉,低下头,眉眼舒展开来竟有几分温柔之色。
闻声,敖夜缓缓转过头,隔着摇曳的篝火对上一双宛若秋水的眸子。
一袭青衫裹着骨肉匀称的身子,如瀑青丝被一根棕黑的木簪挽着,两侧余了些自然散着。
容貌昳丽,肤白唇红,乃他平生仅见之绝色。
“你是谁?”敖夜眉头微皱,只觉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痛。尤其是脸,肿胀痛痒,像是被人打了许久。
“我姓佘,名宴白,是附近城中一家南风馆豢养的小倌,因这水患淹了城,才侥幸逃出魔窟。近日一直躲在这破庙里,今儿去河边捡些可用之物时发现了你,便救了回来。”佘宴白垂下眼帘,嘴角微勾,右手拿起身侧一柄银灰的剑挑了挑篝火。
敖夜视线一凝,认出那是他的佩剑霜华,过去一直被他小心养护,如今却沦落成一根挑火棍。
“在下单名夜,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救我时,可曾在附近瞧见我的油纸伞?”敖夜移开眼,谢道。
他心中对佘宴白的一番话却不大信,皆因其眉宇间有着一个小倌不该有的傲气。观其通身气度,应是个显赫人物。再不济,也该是个被娇养的主。
佘宴白心中一哂,却轻轻摇头,柔声道,“未曾。”
敖夜心中有些失落,低叹道,“许是无缘。”
他双手在地上一撑,试图坐起,却在半途跌了回去,重重砸在冷硬的破地砖上,不禁闷哼一声。
“你身体虚弱,还是先躺着吧。”佘宴白左手扶着承台,右手一翻用霜华剑撑起身体,“我去为你寻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