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的话说出来,情境就不对了。

这话有点故作亲密之嫌。

就算俞一承是想和他再进一步……他也不能答应。

更不能给主动开这个口子。

一夜好眠。

次日他犹显容光焕发。

他们要去艺术中心, 和这个项目的甲方接洽。

刚巧在路上碰见了裴语。

不知怎的,昨日才冷眼相对过,今日裴语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我……对不起。”

裴语在他身边走了一路,直到要进艺术中心时才讷讷出口。

“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不是!是我昨天没控制好情绪——我看过你的画了,画得很好,实至名归。”

谢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由着他跟着自己说话。

直到听到“实至名归”这四个字时,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没事,”他顿了顿,才缓缓接口,“……我以前也像你这样难受过。”

不过当时他既没有亲近的人可迁怒,也没什么入得了眼的同行值得他出口讽刺——彼时他刚在金字塔尖走一遭,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心气犹在。

后来他也就收敛了心性,再不争锋。

也再没谈过恋爱,只有了一茬又一茬的情人。

后来有段时间他一个人跑到一个个偏远地方,魔怔一般地画画,画青青禾草,画芦苇荡,画麦田。

画完就扔掉。

他心想他的私生活和每年在土地里割麦子也没什么两样,年年都长,年年都收割,次次都是新的。

绝无长久一说。

即使现在来到这里,也并无不同。

顶多就是俞一承特殊了一点,太老派,不像他和他的前任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