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话说出来,情境就不对了。
这话有点故作亲密之嫌。
就算俞一承是想和他再进一步……他也不能答应。
更不能给主动开这个口子。
一夜好眠。
次日他犹显容光焕发。
他们要去艺术中心, 和这个项目的甲方接洽。
刚巧在路上碰见了裴语。
不知怎的,昨日才冷眼相对过,今日裴语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我……对不起。”
裴语在他身边走了一路,直到要进艺术中心时才讷讷出口。
“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不是!是我昨天没控制好情绪——我看过你的画了,画得很好,实至名归。”
谢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由着他跟着自己说话。
直到听到“实至名归”这四个字时,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没事,”他顿了顿,才缓缓接口,“……我以前也像你这样难受过。”
不过当时他既没有亲近的人可迁怒,也没什么入得了眼的同行值得他出口讽刺——彼时他刚在金字塔尖走一遭,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心气犹在。
后来他也就收敛了心性,再不争锋。
也再没谈过恋爱,只有了一茬又一茬的情人。
后来有段时间他一个人跑到一个个偏远地方,魔怔一般地画画,画青青禾草,画芦苇荡,画麦田。
画完就扔掉。
他心想他的私生活和每年在土地里割麦子也没什么两样,年年都长,年年都收割,次次都是新的。
绝无长久一说。
即使现在来到这里,也并无不同。
顶多就是俞一承特殊了一点,太老派,不像他和他的前任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