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月病中难免容易闹小脾气,但她也很会察言观色,尤其对林宴和的情绪变化格外敏锐。当下迅速闭了嘴,乖乖张口。
并没有多久,一碗药已经喝了个精光。林宴和用手指擦掉唐淑月嘴边的一点药汁,把药碗搁在桌上。唐淑月待要把山雪叫进来询问妖族的情况,却见林宴和背对着自己,声音难得没什么波动。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句话林宴和曾经在崇明殿问过唐淑月一遍,但唐淑月如今并没有当初那般惊慌失措。她想了想,试探地道:“你能跟我讲讲吗?也许你说着说着我就想起来了。”
“倒还挺会说大话的。”林宴和回过头来,面上还带着笑容,唐淑月一瞬看得愣住,“你确定我说了你就能想起来?”
“不愿意就算了。”药汁滚入唐淑月的胃中,迅速给五脏六腑带来力量,修补着已经感到疲惫的身体。唐淑月负气重又躺了下来,拉着被子一直盖过了脸。
林宴和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被子外传进来,青年重新坐在了床边:“你当真不要听?盖着被子我怎么说?”
“我就这么听,”唐淑月并不把被子拉开,“反正听了又想不起来。”
这么说的时候唐淑月甚至有些委屈,忘记林宴和本非她所愿,何必每次都问得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
如果不用自己作为代价,难道还要拿师父的记忆去和帝台棋作为交易的筹码吗?
温热的手掌伸进了被子里,无声无息地攥住了唐淑月的手。因为失血过多,唐淑月如今体温偏低,被这么握着只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青年粗粝的大拇指反复抚摩着少女的手心,痒得唐淑月有些想笑。
“那可真的太长了,我们认识了十多年,要从哪一年开始说起?”
“我怎么知道,”唐淑月小声咕哝,“记得的是你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