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大雪中的岐山派,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荆山派子弟将再也不能登上岐山派的山门,岐山派子弟同理。两个宗派之间现在虽然算不上死仇,可也差不很多了。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迈上了回山的路,拄着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厚重松软的雪地上。
光滑平整的雪地中留下了一串很长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掩埋。冬日的寒风更紧了一些,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肆意飞舞。那雪搓绵扯絮一般,便染得群山皆白。
“你可看完了?”唐淑月耳畔忽然响起了侍神者懒洋洋的疑问。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后衣领忽然一紧。对方竟是直接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唐淑月从棋盘世界中直接提了出来。唐淑月眼睁睁看着尹青河独自在雪地中离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变成一个黑点。
最后记忆世界变为虚无,一切的一切重归混沌,化作了一颗小小的黑色玉珠,依旧悬浮在棋盘世界的黑暗中,等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一道白光闪过,唐淑月重新出现在帝台棋棋盘前,惊魂未定。
“到底是有多少看到现在?”渔夫有些好奇,“我后来都特地给你调快速度了,怎么好像依旧没看完的样子。”
唐淑月发了好一会儿呆,似乎在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豁然抬头向亭外看去。只见外面夜色朦胧,半点看不见月亮和星辰。
“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放心,还没到子时。”渔夫袖着两手,“帝台棋内世界时间的流速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你在里面可能经历了人的生老病死,但回到人世之后发现这也不过是短短一瞬。”
“人的一生看似漫长,对神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刚才在里面看到的,就是我师父的记忆?”唐淑月低声问。
“这可是你自己拿来的东西,真伪何必问我。”渔夫挠了挠下巴,“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