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温在睡,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只有月色勾勒出床上隆起的小小一团。
许肆靠着门框,安静沉默地看着,眼睛眨也不眨,不停地摩挲着食指骨节。
他站了会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但可能是看的久了,喻温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门边的人影很明显,她愣了下,才试探着喊,“许肆?”
一声沉沉的“嗯”回应了她。
喻温抿唇,摁亮了床头的小灯,拥着被子坐起来。
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喻温先开口,眉眼无奈,“傻站着干嘛?过来。”
许肆迟钝地眨了下眼,才听话地走过来,他身上的外套都脱了,就穿着一件白色长袖,看着身形单薄。
他不上床,就蹲在边上,一手搭着膝盖,一手揪着耳垂不停揉捏。
这么蹲了会儿,许肆才舔舔唇,哑着嗓子开了口,声音艰涩难耐。
“我不想骗你的,”
他低着头不看喻温,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脖颈,耳垂被自己捏的发红。
“我那天喝醉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你回了家,你把我当流浪猫,很疼我,也没发现自己认错了,我就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深深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哑。
“对不起,”
他很难过,捏着耳垂的手指搭上床角,小心翼翼地去勾她指尖,不敢握,就虚虚碰了下。
“温温,”许肆抬头,眼尾晕着红,那里的泪痣已经重新长出来了,小小一点,直戳人心坎儿。
他说:“你别怕我,也别不要我。”
别把他当个怪物。
八岁的他,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尾巴,拿石头砸过,动过很多次割掉它的念头,可它还是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