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厌觉得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便让陈烬的司机直接送她到医院楼底。
陈烬很知礼节进退, 在楼下帮她买了束花, 目送着她上楼便离开。
“又来看张老师啊?”负责这一层区的护士长走过来,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是刚刚抽完血的针管。
“嗯,一周没来了。”许厌捧着手里的花, 对着护士长笑了笑。
许厌来这病房好些日子了,特护和医务人员都知道她, 见了面还能唠上两句。
熟悉的人总说, 她这个学生收得好, 可比有些人的亲生儿女靠谱多了。
站在病房门口,许厌手握上门把手, 顿了好久都没下定决心往下拧开。
在护士长投过来好奇的眼神之后, 许厌手掌往下用力,拧开了病房门。
白色一向是病房的主色调,但张老师是个热爱色彩和生活的人。窗帘边放着她买来的琴叶榕和背竹, 一开枝散叶, 一亭亭玉立,沐浴在阳光下。病房的桌上, 柜子上,都摆着花瓶,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水里,让气泡都带上了色彩,迷幻又浪漫。
张老师正靠着病床上看书,那本书是业内一个非常著名的影评人写的, 叫《与光同尘》。许厌看过这本书,书里从一个影评人的角度谈论了中国过去百年的电影历史。许厌闲来翻弄了几下,却没有认真读下去。她对此的兴趣不大。
但张老师看得很入迷,就连她已经进入到了房间里也没有发觉。
许厌把买来的花插在一个无人照料的枯萎瓶中,走到张老师的床边,伸手把她手中的书给抽了出来,两指一并,合拢了书。
张老师取下眼镜,无奈地笑了笑。
“小许,再让我看一会。”
许厌皱起眉头,摆出严肃的脸色来。
“不行,眼睛也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