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殷承景是个人精,登时冷冷地瞪着她,眸中闪出极浓的不悦。
两方僵持半晌,阮昔心一横,没向往日那般妥协,径直钻出床帐。
“谢陛下隆恩,小人告退。”
她离去的步伐极快,近乎赶得上小跑了,生怕又在临出门之际被某人给叫住。
好在,这次开溜得还算顺利。
轻滑的床帐随着阮昔的消失在空中短暂飘扬片刻后,再次落回原处,轻轻晃荡着。
寂静的房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次日,阮昔穿了常服,一早便去向周福海告假。
这位装了一路病的总管公公见她态度诚恳,最近表现得也不错,又得了殷帝的口谕,便挥手放行了。
“听闻禹州的霸王糖做的不错,给咱家带两包回来尝尝。”
临别时周福海如此吩咐道,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年岁,偏对此类哄小孩儿的玩应儿情有独钟。
人这辈子果然是个圈儿,活着活着便活回到了过去。
阮昔打了个包袱,将这些天收到的宝贝带了约莫三分之一,等镇上的当铺开门便全都兑换成银票去,也好方便携带。
剩余那些堆在屋子里的金银细软,着实太多,勉强拿着万一被贼人见了,引起歹心可如何是好。
还是慢慢来吧。
偷偷出行宫前,阮昔的右眼皮始终挑个不停,也不知犯了什么邪。
她并未将离宫的计划告诉任何人,连万中也不知晓,吴太妃那边应该同样不知道才对。
警惕地疾步快行半个时辰,直到走到青花主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阮昔的心这才落下些。
禹州商贩的叫卖声,和尚京有很大区别。
甭管是长得多五大三粗的男人,吆喝起来都是勒着细嗓子,将音调拐出七、八个弯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