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白皙的手指上有一条划痕,渗透着血点。
“手怎么了?”霍行薄拉起林似。
林似说是刚刚开箱子时划到的,不疼。
她抽出手理着衬衫:“我去给你熨一下。对了,餐桌上有生煎,是一家上海人开的,蟹粉和虾仁的我都给你带了点,你趁热尝尝。”
林似进了衣帽间,霍行薄望着她T恤后背渗透的汗水,有什么瞬间在心里融化开。
他忽然就很愧疚昨晚不应该那么对她,刚刚不应该凶她。
餐桌上放着三份生煎,是蟹粉、虾仁和鲜肉的。他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软件,照着打包盒上的logo搜索,距离酒店1.6公里。
陌生的阳城,道路曲折环绕,林似应该很容易迷路。
他见过她在十七岁那年迷路到蹲在地上哭。
那天他正坐在宾利车厢里要坐飞机去法国,他看见马路对面的林似从路口走出来,又穿过去,反复来回,是在迷路。她最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喊司机停车,但司机在绿灯亮起后加快了油门,没有停下,直接将他塞去了机场。那是霍霁的司机,那天是霍霁彻底把他赶出卢市,赶出中国。
她从来不曾见过他,但是她的成长里却有他的影子,他留下过一朵微不足道的栀子花。
也许那个时候的林似早就丢掉了。
林似出现在门口,拿着衬衫走过来跟他说已经熨烫好了。她鬓边的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了皮肤上,走那么远去买生煎,她累不累啊。
怕他还在生气,她有些怂,抿了抿唇。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漂亮的女生,但在他这里她就是最漂亮的那个。
霍行薄忽然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林似,爱上林似的?
不是他二十一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