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悲喜交加,又或者世界意识看不下去,容卓胸口再次剧痛。
吐血的瞬间,他竟还记得将画纸挪开,只不过吐血后还是晕了过去,压皱了画纸。
这次急病比第一次更甚,容卓整整昏迷了好几日。
而在第二日时,皇上重病的消息就悄悄在后宫传开了。
好在太后得知后,及时处置了几个宫人,又对外编了一套说辞,才不至于引起前朝动荡。
莘凝自是也知道了容卓病倒的事,尚来不及想刺客、生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便匆匆赶到华乾宫,却被华乾宫的守卫拦住。
同她一样被拦在宫外的还有其他担心皇上的妃嫔,有人哭花了妆容,有人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皇上安康。
莘凝站在其中,不哭不言语,暗自掐着手心,紧紧盯着半开的宫苑内的青石板,倒显得十分另类。
有一面善的女子见莘凝不哭,好心地将她稍稍拉到一侧,小声提点道:“妹妹,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哭上两下,毕竟这也是咱们当妃子的本分。”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莘凝还会觉着这人想法超然,妃子也不过是个职业罢了,谁还没有点演技呢。
宛如她书写笔下人物时,倾注再多心血,却仍旧带着几分旁观者的“冷漠”。
如今身处其中,早已今非昔比。
莘凝摇摇头,轻轻拂开挽过来的手,没有多言,重新回到方才等待的位置。似乎站在能够看见宫苑的地方,心里便会好受一些。
见她如此,女子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继续回到一众妃嫔中,揩着不存在的眼泪哭了起来。
一日日过去,皇上迟迟不醒,华乾宫外每日都来“表演”的妃嫔似是没了耐心,人数也一日比一日少,到了第六日,仅剩莘凝一人。
背地里,众人笑她痴傻,若是皇上醒不过来,岂不是白演了。又有人笑她:“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儿,风尘妓子还想飞上枝头,脏死了!”
后宫中的讽刺冷眼,莘凝在这几日感受了许多,方才明白曾经自己被那人保护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