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被攻陷时,整个绥坊的卫所军就已做好了对敌的准备,沈辞带他们去了卫所军驻扎的营帐旁,那里已提前辟出了一块开阔的空地,并搭好了营帐,显然是留给他们的。
谢如琢见有个士兵低声对沈辞说了什么,沈辞转身就走,他提步也要跟上,孙秉德对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两个千户刷地抽出绣春刀,挡住谢如琢。
“陛下要清楚,这是裴家的地盘。”孙秉德道,“我们还需要裴家的势力,拉拢才是上策。”
谢如琢气笑了:“朕竟不知锦衣卫何时成了元翁的亲卫?对天子刀兵相向,孙秉德,你好大的胆子!”
少年的嗓音怒喊时不失威严,孙秉德看他的眼神却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子,缓缓说道:“方才锦衣卫从这儿的军士嘴里听到一件事,沈辞是裴元恺的私生子,听说在沧州一带不是秘密,裴云景也一直都知道。”
谢如琢懂孙秉德的意思,沈辞毕竟流着裴家的血,裴家不会要他的命。但他更懂裴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根本就没人把沈辞当亲人!
“元翁敢杀了朕吗?”谢如琢往前跨了一大步,离刀锋只差一厘。
何小满拽着他往后拉,低声道:“陛下,别意气用事。”
“陛下怎地如此不懂事?”柳燕儿走出营帐,压着声音斥道,“陛下既然知道自己是天子,就要事事以大局为重!裴家的事让裴家自己去处理!”
谢如琢闭眼再睁开,已散去了怒气,由着何小满把他拽得离两把刀远远的,硬碰硬是不成了,他定了心神打算另谋出路。
重活一世,他可以改变一些事,也可以预见未来,让一些事变得顺利,但他也不得不明白,上天是公平的,他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