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竹雨说话却有半天好说。
“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个街上的样子。卖东西的人看着也可怜,都是些老人家,挑了瓜果蔬菜出来卖,还有拉扯着孙子孙女的,奴婢都不忍心看。”
“街上铺子都不开,开的也没多少东西,奴婢大着胆子去问了问,说是什么生意都做不下去,能跑的早跑了。”
“这里的流寇到底怎么回事?奴婢怎么都想不通,人既然跑了,哪来的流寇?”
裴明嘉一边和阿碧翻着花绳,一边记在心里。
李晏每日都早出晚归的,裴明嘉便等着他回来,把竹雨白日说的话告诉他。
她早就拆了头发靠在床上,茂密柔顺的青丝铺了大半个引枕。
李晏东奔西跑了一天,此时懈怠下来,与她并排躺着,只鼻尖闻得她身上的馨香丝丝缕缕传来。
或许是她身上的,或许是她发丝上的。
他却差点心猿意马。
忽然很想知道她哪里这么香。
李晏赶紧收敛心神,这并非君子所为,更何况裴明嘉正在和他讲事情。
最后她眨眨眼睛,窝着身子往李晏这边靠了靠,好奇问道:“侯爷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想不通,照这情形这里早该荒废了。”
李晏强迫自己不去看裴明嘉不慎露出来的抹胸一角,低头咳了一声,认真与她道:“症结还在海上。”
“海上?那些盗贼不是不成气候吗?”
“我这几日查阅过儋州府下面几个县的县志,在前朝甚至本朝开国后,儋州府都算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也曾商贸往来频繁,又物产丰饶,可以说是积富于民。”李晏一面说着,一面往下躺,随意用手枕着头,细细与裴明嘉说道,“后来靠近儋州府东南岸的海上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伙盗贼,每次都是趁夜坐船下来,拿了东西就跑,百姓被搅得人心惶惶,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