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说完,自己便先忍不住用帕子捂住脸哭了起来。
裴明嘉微微愣怔,忽觉浑身又开始寒浸浸的,原本轻轻搭在被褥上面的手指都被冷得倏然蜷了起来,也不知是从四肢开始寒到心里,还是从体内开始冷出来。
她原本就是早做好一辈子都没有孩子的准备的,倒也坦荡无事,总有各种法子来开解自己。
可却又突然有了身孕。
如今再回到可能一辈子都无子的情境,心态竟是完全不一样的。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果然最能摧残折磨人心。
只是伤心都只能伤心一半,还要留着一半去想后头的事,这事还是更难揭过去了。
许久,裴明嘉才轻咬了咬嘴里边的嫩肉,只对竹雨道:“若一直是这样活着,没有孩子便没有孩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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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嘉的身子到底是一直不好的,再加上这一场,竟是病病歪歪了一月有余,眼看着要奔第二个月去,还是几乎没怎么好。
在她醒后,周氏只来了月明阁大约半个月,见她好也好不了,死也死不了,也慢慢不来了。
当然,李晏也没有很快回来,甚至都没有在寄回家中的书信里提起这件事。
裴明嘉一边病着,一边受着各种纷纷杂杂的事情的煎熬,身子也愈发不会好起来。
第一件是丁蝉的罪名,第二件是自己往后不能生养,还有最要紧的一件事,丁蝉那天说的话。
裴明嘉让竹雨暗暗去打听,谁知丁蝉那边周氏下了命令,铁桶一般是不用再问的,向其他人去问竟然也一点都问不到。
就像是有人吩咐过,提前都被封了口。
人人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每回竹雨回来报说没问到,裴明嘉总是更加心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