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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蠢,婆媳关系鸡飞狗跳在我这不存在。当时我妈一边顾着替我爸收拾后事,一边董事会的临时会议连着开了一星期,回回都吵翻天,光一封董事会的对外公告该怎么拟就差点在会议室里打起来,最后还是屠明出面镇了下来,审议通过我妈代为履行董事长职务,直至选举出新任董事长为止。我从纽约回来,我妈也没顾得上我那一阵情绪不对劲,只是以为我为我爸伤心。后来等选好日子出殡,她让我把你叫回来,我才跟她说了我们分手的事。”

也许是在心里认定他们的故事不会就此轻易结束,所以当时没多想,就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陆星寒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说我主动跟你提的分手,异地恋不合适,我妈气的都直接上手捶我,觉得我薄情寡义在外面瞎玩别的女人变心了。明明都公告亲友订过婚,我还把感情当儿戏,说分手就分手,特别我爸那种场合,所有亲戚朋友都来,肯定要问起你怎么没回来。”

结果自然就是他默默扛下了所有,流言蜚语也好,难听的恶意揣测也好,总之不怎么光彩的那段时间,除了出门随时要小心被丢烂菜叶和臭鸡蛋,还得被打上一个渣男的标签。

陈诗酒想象得出来那些画面,心里有点动容,微微酸涩地开玩笑说:“那一会儿我下去,孟董视角可能自动代入我头上有一顶发光的绿帽了。”

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郑重说:“谢谢你啊,队友。”

陆星寒自然听懂了她说的那句队友是什么含义,胸臆悸动,却又有点不敢相信,湿漉漉的手僵在半空,停顿着,像是隐默克制了许久,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眼底红了,沉声说:“快洗漱吧,我先下楼给你打前锋。”

转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湿意。

陈诗酒看见了他的动作,故意夸张逗他说:“不会吧、不会吧,这就哭了啊?”

她好像从他这别的没学会,净学会跟他一样怎么在人深陷感动的时候,嘴贱兮兮泼一盆冷水,陆星寒被她的逗弄声笑得有点炸毛,偏过头面露凶狠地将人拉到怀里,压下去狠狠地啃咬了一口对方柔软又可恶的嘴唇。

“唔……”

这人是不是傻呀?她还满嘴牙膏泡泡呢!

陆星寒捻指擦去唇角的牙膏泡沫,点在她的脑门正中央,轻哼一声,“表现不错,奖励你一朵薄荷味的小花。”

陈诗酒胸膛震颤闷闷笑着,好幼稚啊!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玩幼儿园那一套呢?

不过心里却又是满满的,这么一打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无数个早晨,他们一起站在浴室台盆前刷牙胡闹的情景。记忆点开始慢慢在脑中重合,两年的时间好像一下被压缩成一张薄薄的纸片,他们之间的距离再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