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导和路随都不说话,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也莫名地静悄悄。
在这片静谧的等待中,裴解颐骤然转回身。
没有人喊“action”,但所有人在触及她的眸子时,都知道已经开始了。
那是一双空洞的、对世界毫无留恋的眼神。
她如游魂般慢慢地、慢慢地走着。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或者寒风刺骨的冬夜?也许寒风里的雨还夹着雪。
但她毫无知觉,视线无波无澜地平直地飄向虚无缥缈的远方,眼珠子凝滞不动,却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落处。
顷刻,她的两只脚做出往上跨了一步的动作,她的视线也从平直的远方垂落到她的脚下。
蝇营狗苟的芸芸众生小得仿若蚂蚁,沧海一粟,微乎其微。
可千里之堤也是能溃于蚁穴的。
她盯着,一言不发静默地盯着。
恰好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过,吹起她鬓间的乌发,吹得她的白衣裙袂翩飞。
那是一种枯败的玫瑰即将颓丧凋零的绝望之美。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轻了轻,生怕破坏此时此刻的惊绝画面。
不敢高声语的悄寂之中,她长长的睫毛低垂,闭上眼睛。
——她应该是要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