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的殷剑卿又招呼她过去处理病号的伤口,荣简隐晦地低头,和赵宋唤对上了视线,她慢慢地摇了摇头,这才走向了殷剑卿那里。
对方此时用剪刀干脆利落地剪开了男子半截裤子,那腿上的伤一览无余,更显得惨不忍睹起来。
荣简下意识地皱着眉,那方的殷剑卿则手脚灵活地挑掉了伤口处被血黏住的衣物和脏东西,两人凑得很近,荣简便听对方轻声道:
“这必须得截肢。”
荣简的眼皮一跳,看着另一边依旧在虎视眈眈着赵宋涣的两兄弟,她舔了舔嘴唇,也低头看向那处伤腿,现下那方用布紧紧裹住了,但也只是减缓了出血的速度,伤处的撕裂伤太大,显然是无法诊疗了。
荣简作为一个完全的门外汉,也同意殷剑卿的决定,但显然,要说服那兄弟俩锯了他们老父亲的半条腿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殷剑卿在那边发愁,荣简便伸手先看了看男子身上其他的伤口。
幸好,这是一个壮年男子,他与野猪进行搏斗,身上倒是没留几处伤疤,多是皮外伤。
荣简足以处理这个程度的伤疤,便先着手剪开了布料,快速涂上了外用的草药。
她用的是之前就给赵宋涣用过的黄色颗粒,药物与外伤的血液起了化学反应,男子挣扎了好几下,倒是醒了过来,他疼得整个人表情都扭曲了:
“这是啥地方!俺这是在哪儿——”
他的呼喊声很快叫来了他两个儿子,两人蹲下来,把他们的父亲围在当中:
“爹,您现在在殷大夫这,您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男子痛得神志不清,这时候根本听不清其他人的声音,只一直在那边呼痛。
殷剑卿最头疼这样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此时也只能长叹一口气,目光在对方那腿上停了半晌,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
“两位病人家属,令尊的伤势极为严峻,外伤这边我可以给你们开些草药,但这条腿……是留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