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移开视线。
如果放在往常,方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约会微微挑眉,眼神定然是冷淡的,甚至还可能带着点淡淡的调笑。
可现在,方淮眼里还兜转着打哈欠时生出的眼泪。
再冷淡的眼神透过这捧湿润传出来,落在宋榕檀眼里也都变了味儿。
更别提向来声音清冷干脆的人,如今带着鼻音微微拖长字尾,变得有些……像一颗被烧化了的软糖。
牛奶咖啡味儿的。
……
等等,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宋榕檀如梦方醒,一边深深唾弃自己,一边强行把自己的头扳向了另一边。
“……那走吧。”他闷声道。
方淮直起身子,抬手扶了一下自己有些歪掉的眼镜,大约是有些头晕的缘故,第一下竟然扶了个空。
宋榕檀回头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像是被狙击手在胸口打上了极重的一击,心脏砰砰跳动到过速,嘴上却还是稳住声线平静道:“摘了吧,架着不难受吗?”
方淮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对。
“我帮你拿。”宋榕檀伸手,方淮便把眼镜递了过来,放下前还认真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对正。
宋榕檀第一次见到方淮生病的状态,像是雪花自天边落进掌心,然后褪去一身坚冷的外壳,露出原本的柔软。
“以后还是少生病的好。”宋榕檀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即使因为发烧而有些思维迟钝,方淮还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谁愿意生病啊?
宋榕檀顶着方淮的目光,却没法为自己辩解。
“淮哥生病的时候太好骗了……”这种话自己想想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