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进裴家一年,并没有过错,你祖母却在茶里下药,为是竟是将我像货物一样卖掉,后来不成,便故意引我去侍奉薛邵廷,如今更是把自己侄孙女都接了来,这是连后路都替你铺好了,我占着裴家孙媳妇的位置只会碍眼,还是别找麻烦,自己走了的好。”
她眼中晶莹闪动,但只是星星点点的含蓄着,没有滴落下来,脸上也淡淡的,不见一丝哀戚,似乎是在诉说早已被时光冲淡的旧事。
裴玄思蓦然觉得喉间胀痛,仿佛有东西堵噎在那里。
他喉头咕哝着,鼻息浓重,垂望着她明显清减的侧脸:“裴家到底是我在当家,祖母她做不了我的主,这是规矩……”
“那昌乐郡主呢?”姜漓仍旧不抬头,唇角泛起嘲弄,“我知道你跟她也不简单,她的主你做得了吗?”
直截了当的话,让裴玄思登时语塞。
窗外,之前的万丈霞光将要烧尽了。
天色渐暗,她清丽的侧颜开始模糊,手上怔怔的越切越慢,但那截莲藕终于还是只剩下指许宽的一段。
他额角抽跳,在刀锋将要落下刹那一把握住她的手。
“咱们两个之间的事,老扯上别人算什么?你先跟我回去!”
这情形就跟那日他夺她写和离书的笔一样。
姜漓用尽力气,怎么也扒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猛地一回头,咬牙瞪着他。
“有意思么!裴玄思,轻贱我、出卖我、利用我,你都做过了,咱们之间还剩下什么?你若还有一丝良心,念着我从前的好,就签了那份文书……让我走吧!”
“离了我,又有什么好?你就开心了?从此再不会想起我了么?呵,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