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其实非常疲惫,三个日夜的昏睡对她来说不能称之为休息,反而更让她疲惫,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的骨头仿佛被拆了一遍再重新装起来。
方才太医说那是在寒风里跪了太久,寒气入骨伤身,需要慢慢调养,好生休息。
然而就如同熙宁帝一样,景曦也没有余暇休息。她抽出信纸看了一遍,沉思片刻,然后示意承影将信拿去烧掉。
“不用回吗?”承影问。
景曦摇摇头,笑了起来:“不用。”
她细细问了承影,确定宫内宫外一切迹象都朝着她设想的方向发展,彻底安下心来,仰身躺回锦被里:“过两个时辰叫醒本宫。”
承影:“你要干什么?还睡吗?已经有人往宣政殿报信了,如果宣政殿来人宣召或是传旨怎么办?”
“不会。”景曦闭上眼,笃定道,“父皇不会召我——至少这几日不会。”
景曦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接下来的三日,文绮宫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景曦躺在床上休养,宫人们轻易不出文绮宫,也没有人前来探望。唯有柔仪殿的大宫女兰亭前来,细细问了景曦的病情,含蓄地表示,不是柔贵妃不想来,而是熙宁帝不准她来。
景曦也不着急,第二日她能下床自行走动了,就命人将望舒抱过来,一边逗弄女儿,一边处置各项事务。
直到第四日上午,约巳时三刻,隔着宫门突然传来隐隐喧闹鼓乐之声,云秋示意宫人出去打探,一转眼却见景曦已经由人扶着走了过来,正负手而立,静静望着宣政殿的方向。
不出片刻,打探消息的宫人气喘吁吁跑回来,惊声道:“皇上下旨,立十皇子为太子!”
说完,她才发现景曦正站在不远处,连忙行礼,被景曦挥手止住。
云秋大惊,下意识望向景曦。就连正抚琴的谢云殊也抬首看过来,眼底满是关怀与询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