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弦又往四周看了一圈,他目光所及之处,各色眼光纷纷避让。
“好了,没人看你了。”
池虞往下拽着自己的兜帽,紧挨在他身侧,偷偷往旁边瞟了瞟,果真没人再往这边看了。
霍惊弦这人,除了偶尔动作鲁莽以外,其实还挺体贴入微的。
她伸手拉了拉霍惊弦的袖子,霍惊弦侧头询问:“何事?”
“我受伤了,要看大夫!”
池虞还没忘记,她伤着脸了。
医馆离得不远,无需再骑马,走了几步的功夫就到了。
坐镇医馆的老大夫被专门请了出来检查她额头的伤口,看了片刻就摇了摇头说:“得亏你们来得快。”
老大夫的这语气,让池虞本不紧张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池虞看了眼霍惊弦,有些踟蹰又有些不太肯定,“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应无大碍的吧!”
大夫转身弯腰,撅着臀费力地在身后的百宝柜搜寻治外伤的药酒,声音懒洋洋回道:“再晚一些,老夫都找不到伤口咯!”
这声音、这语气、这话语,无不都鄙视他们大惊小怪、虚张声势。
池虞转头环视了一圈,这间不大的医馆里被乾北军的将士塞得满当当的,无形中承托出一种危急又紧张的氛围。
一开始着实是把老大夫吓了一跳,还以为送来的病人是什么疑难杂症或者重伤将死。
待他检查了一圈,才发现伤口就脑门上那一点,棉帕一擦,印子都浅了。
池虞茫茫然抬手碰了碰伤口,余光就瞥见霍惊弦居然在一旁扬唇轻笑。
一双眸子像是盛着凉夜的浓黑,而后那黑瞳微转,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便往上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