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看得倒开,我却不愿身上多这没来由的脏水。”玄婳挑眉,理了理鬓边有些歪斜的锦帐芙蓉。
谢相迎瞥了一眼玄婳鬓边的花朵,问她道:“你这花在发间半日有余还如此艳丽,是如何做到的?”
玄婳闻言,浅浅勾了勾唇,把发间的锦帐芙蓉取了下来。
只见那牡丹花茎被制成细花瓶样的簪身包着,玄婳轻轻一拔,果然露出翠绿色的花茎。
“这叫花瓶簪,里头装有点滴清水,可保这鲜花数日不凋。早些年我府上收留过一位落魄的琢玉匠,那匠人受我许多恩惠,见我喜戴鲜花,遂用边几块璞玉制了几支簪子给我,这东西小巧精致,颇为实用。皇叔若喜欢,我派人往你府中送上两支。”
“我对这匠人倒是十分欣赏,不知可否一见。”
“自然可以,我再找人寻来便是。”
“有劳。”
谢相迎虽不喜欢簪花,但对这样精致有趣儿的东西十分喜欢。
两人在长街走了许久,远远看见几个宫人端着食盒往通幽殿的方向。
玄婳看着那群宫人,沉默片刻,对谢相迎道:“皇叔先行出宫吧,我与陛下许久未见,想亲自去看上一看。”
“就此别过。”
谢相迎说罢,待玄婳远去,才带着阿召往北门去。
阿召见谢相迎的步子发沉,低声提醒道:“主子若是累了,可以叫人把马车拉进来。”
阿召人长的乖巧,心思也细腻,谢相迎看了阿召一眼,道:“不必麻烦,也快到了。”
再走几步也就是玄武门了。北门建的宏伟,是朝廷百官奉诏入宫所通行之地。谢相迎看着高高的匾额,忽然想起平日里深夜从西门悄悄入宫时,做贼一般的感受。
帝王家最是不能坦诚相待,这皇城里一个是先帝的宠妃,一个是先皇后的遗孤,不暗中又是如何抗衡。这皇位虽处在万人之上,但来之不易,守着也难,不知有什么好争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