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只炉子,上面支着个紫铜锅炖了药,“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张嬷嬷守在一边,用芭蕉扇轻轻扇着,见云羡来了,站起身来躬了躬身,便又蹲了下去。

屋子里四处都拉着帷帐,遮蔽了所有的光亮,也隔绝了外面可能吹进来的风。空气是雾蒙蒙的,氤氲了浓的化不开的药味,裹挟着木制家具的陈腐味道和果子的清香,算得上五味杂陈。

徐慈心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倒颇有些病入膏肓的意思。想来是刘行止防着容洵,便做戏做足了全套。

云羡蹙了蹙眉,将披风脱了下来挽在手里,道:“如今就我一个,父亲、母亲也不必演戏了。”

“你这孩子……”徐慈心咳嗽了一声,咬着帕子,道:“什么演戏……”

刘行止大步走了进来,将门“砰”的关上,径自走到徐慈心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道:“你不预备坐下来?”

云羡坦然道:“我既不必探病,也就没有坐下的必要罢。”

徐慈心看了刘行止一眼,将身子支了起来,道:“我……”

刘行止似乎并不意外云羡的反应,只压了压嘴角,道:“那我便直说了。”

云羡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稳着语调,道:“父亲请说。”

“我要你帮阿念入宫。”

云羡摆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淡淡道:“此事我早已回过母亲,在此回父亲,答案也是一样。”

刘行止逼视着她,道:“不是和你商量,是命令。”

云羡挺直了腰背,冷笑一声,道:“我还不知道这天下有谁可以命令大楚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