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悠悠说这话的口气,也说得是平平常常、无情无绪,不像是说杀了一个师兄,倒像是在说邻居走丢了一只小狗狗,树叶上掉下一条毛毛虫似的。
我道:“凌熙让继了掌门人的位,他虽然不是聂楚容指定的人选,但人品尚可,应该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聂楚容手上,他向你求助是因为什么?”
高悠悠眯了眯眼道:“因为当年杀死傅师叔的凶手,并不止尹向闲一个人。他一个人,也万万做不到这样天衣无缝的陷害。”
我眉头一皱:“我当年让郭暖律去查,他查到的是,能把无相随心指练到和你一个水平,且当日有机会杀死你傅师叔的人,还有两位前辈,也就是你的王师叔、白师叔。”
高悠悠道:“凌熙让怀疑他们中有一个人,就是杀死傅师叔的帮凶,现在他还与聂楚容合谋,要寻机陷害推翻他,捧另外一个人上位。”
我道:“这推测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凌熙让……这个人可信吗?”
高悠悠道:“我没有立刻信他,当时我让他先走,我想留下来考虑一会儿,但他离开没多久,庭院里忽翻出一个神秘的高手,这人一身灰袍,大白天地蒙着脸、戴着斗笠,与我交起手来。”
我皱眉:“所以你是被这个神秘人打伤的吗?”
高悠悠目光一冷:“是。”
我叹道:“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呢?”
高悠悠沉默片刻,忽的把小腿的裤子往上一拉,露出了他受伤的膝盖。
我一眼看去,忽的僵住。
他当时受伤的时候只是鲜血渗出,我没看出什么,可如今血被擦了干净,那伤口周围,居然呈现出了一种在极地冻伤后才会留下的特殊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