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下无人,他便不再做出臣子的矜持,竭力安抚那寻死觅活的大哭。
贺兰瑾是聪明人。
我想,在我告诉他我愿意献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
只是对他而言,能让她醒来比什么都重要。
那哭嚎也确实在他的安抚下转为呜咽,所以我从柱子后走出,迎上视线。
“公主殿下,久违。”
“你……!”
就如三年前我逃跑时与其撞见,那目中赫然震惊。
然较之三年前,那神色再无心机谋划,而是布满惊慌失措,以及恐惧。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般地去问贺兰瑾,我便迈步:“殿下,你明明自己也看得出来。”
我今日打扮简单,只是穿了身绮罗纱。
由峨眉雪蚕吐丝,又送凉州苏绣传人亲织,原料极尽稀贵,制作繁琐精细,三年才产一斤的绮罗纱。
而长宁公主是识货的。
毕竟从前能穿这绮罗纱制的绫裙的,只有九州唯一的公主,即她。
可现在我也穿了。
“你……”
长宁公主身抖如筛。
毕竟因为我的离近,绮罗纱的根根金丝银缕便在她眼中愈发清晰。
于是最初的惊慌过去,被旁人抢占位置的愤怒,怨恨……使其目眦欲裂,面容扭曲。
“一个在外沾得一身脏臭,卑贱粗鄙的野种!粉墨再多也上不了台面!”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啪!
怒喝伴随耳光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