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累极。

视线里,崖底血色翻涌,似是由于方才被姬少辛触动,这片血雾升腾颇高,竟有一缕飘至我眼前。

就如昔日居庸城下那紫花一样,我失神,听见自己问:“你真的不给我解蛊?”

“……”

姬少辛似乎还是想说点什么,可一个当先的暗卫攥住了他的胳膊,扭住。

于是我听见自己说:“那我自己解。”

我一脚踩空,主动。

“祁红?!”

裴铮冲来,却没能拉住我。

可姬少辛离我太近,又一直看着我,且没有半点犹豫。

腥风拂面。

不断下坠。

两人的重量比狼更甚,倒刺噼啪折断,直至悬于深谷最底部,方被荆棘挂住。

疼痛惊醒失神。

我嗅到浓重的血腥气息,看见猩红从那额角汩汩流淌,近乎黏住那长睫微颤。

无疑,他比我更痛。

他浑身上下皆是荆刺穿透,千疮百孔,只因他明明纤瘦,却非要竭力护我。

我就这样揪住他的前襟:“你不能死。”

他不能死。

绝对不能。

不是因为什么不弃蛊生死相随,他死了我也没法活。

也不是因为他总归是为我而死,我会终生愧欠。

而是因为……

“你不能死。”

我又重复了一遍,想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擦擦糊住他眼睛的血。

可刺痛传来。

于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一根荆刺穿透我的手背,又扎穿他的掌心,将两者钉在一起,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