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老天听见我在哀嚎,一日我推开屋门,见一个妇人坐在院子里喝茶,而平阿婆候在边上,模样恭敬。
这妇人鬓发如墨,垂着一粒珠儿,虽也衣着朴素,却掩不住那十指如葱。
尤其她相貌与裴铮五六分像,身份昭然。
可我还没过去行礼,她就哈地拍腿大笑:“不可能!我儿子是条颜狗!”
“……裴夫人好。”
我虽不大明白怎么回事,但招呼还是要打的。
“也不知哪个同我胡乱汇报,罢了,误会一场。”
妇人站了起来,我见她小腹隆起,显是有孕。
我忆起前不久于高草丛的聊天,裴铮说他妈今年怀了三胎,明年春天他就能有个弟弟。
“祁姑娘,你独自一人在这养伤,应当甚是无聊吧?”妇人握住我的手,叹,“我也无聊,丈夫远征,儿子一回来便四处应酬,不如我们做个伴?”
就这样,那黑衣侍卫再不拦我。
和见大都督的时候一样,同裴夫人上街亦令我十分紧张。
因为裴夫人虽没那么威名远扬,但她是个孕妇。
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街上人流尤多,把路边的商贩都挤没了。连周边酒楼里的人都伸长脖子,看客满满。
“裴夫人,我们换条路吧,这里不安全。”
我已用胳膊顶开了好几个,裴夫人远看那人头攒动,啧啧:“准是文心阁又开那劳什子诗选,这倒也是□□的一大特色。”
说罢,她喊了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