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巴掌大的木牌被一条细细的珠链子吊着,油光发亮,如同打了蜡,边缘则刻了行行精密花纹。
这些花纹从外到里延伸,最终端端地匡着中央两个工整的大字——“长高”。
“为了雕这东西,裴少爷手都破了好几块,找我要了几次膏药,我觉得奇怪,就问他了。”
军医叹了口气,我隐约想起自己赖在水里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届时,是裴铮折了回来,把我从水中抱起,送到了军医这里。
“和朋友吵架了吗?”旁边床位上,宋清问我。
我焉焉的:“是我的错。”
宋清轻声:“那要好好道歉了。”
“嗯。”我点头,目光落至床头的护身符。
“宋姑娘,这是什么木头?你可有头绪?”
我下了床,将护身符递去。
宋清坐起来,撩起一缕垂落的发丝,摸得小心:“似乎是花梨木。”
救她出来那日,她形容憔悴,如今只稍作打理,便流露出温婉气质。我觉得,在被山贼掳走之前,她应当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花梨木树冠如伞,树皮灰褐巨多。切开时,内里条纹有别、交错分明、偏光不同、兼带檀香……”
“谢了,我就知道你比我见多识广。”
宋清细细地说了许多,我本想一记抱拳,见那双目蒙着白翳,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用客气。”宋清的声音更细了,脸上微红。
她生得白净,此刻淡霞飞起,更加透出少女的娇。
军医刚好在边上,当即看呆了眼。
因身子骨硬,仅睡了一天,我风寒便好了。
不过足足过了半个月,我才在其他士兵解散时单独留了下来。